速度很快,快到惊人。
他一步步的走着,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星空歌手,这是成就他的一方舞台,如果不是金雅的首肯,如果不是江浪的坚持,更如果,这不是一档直播节目,他都不会有今天。
这会抽了抽鼻子,“放心,麻脸和他表弟还得靠齐名保命呢,地图来。”
谁不觊觎着要站在舞台中央 严律站在这一端,略有那么一秒的迟疑,才踏步而来。
他立刻抓起了对讲机,“信号动了,东南方向,速度很快。”
话落,车厢门突然被大力扯开,几道人影立刻钻了进来,张魁卷了一身血气,当即对着驾驶位的老李喊道:“追!”
那一刻,许科突然就从严律身上收获到了一抹心安,很怪异,怪异的完全不合乎常理。
第一声钢琴音起,他整个人精神一震的同时,电脑屏幕上,标示着齐名身上的追踪信号的红点突然开始了移动。
夜晚星空你只看见最亮的那颗人海中你崇拜话题最多最红的那个 严律的歌声,响在车厢里,成了沉闷空气中,唯一的声音。
好一会儿,许科才问道:“发生什么了?齐名的情况摸清了吗?”
星光熠熠,璀璨耀目。
光环只为我闪烁散场后落幕后谁关心你想什么谁在乎你做什么 几句歌词,便将人心中所思所想勾勒而出,这是写词人的能力。
尤其是那一句谁在乎你做什么,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好像一句自嘲,又好像一句自怜,更好像,那不过一句喟叹。
现场观众,当即就有动容者,于灯光扫过时,眼中已有湿意。
直播间的弹幕上,更是飘过了一片感叹。贝贝 车厢里,气氛始终沉闷,那些触动人心的歌词,这些个人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有听见。
他们全神贯注在研究周边地形,在联系支援警力,在统筹调度。
他们,距离屏幕上那个红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似乎下一秒,他们抬起头,就能通过前挡风玻璃,看见对方的车尾灯一般。
许科握在一起的双手,用力到泛白,双眼,更红了。
夸张不是罪过能满足空洞乏味的生活那窥探的眼那议论的口消遣了每一次茶余饭后 几个重音,炸裂在舞台之上。
无数观众起身,他们无意识的要跟着鼓掌,要跟着欢呼,要跟着挥舞手臂,可却在站起身后,有了一份茫然,好像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屏幕那一端,秋妍捂住了嘴,她本身泪腺就发达,更别提这是自己偶像在唱歌,更别提是这样一首歌。
歌词的每一句,都好像一把小锤子,在敲打着人的神经一样。
同样在敲打神经的,是伴随着那几个重音而响在车厢里的声音。
听到汇报说目标车辆转下小路时,张魁几人当即顺着地图开始寻找锁定,当看到不远处有一大段临河路,更还有一段三年前断掉的废桥伫立岸边时。
张魁立即抓过对讲机,吼道:“立即逼停车辆,嫌疑人手上有枪,注意安全。”
难道非要浮夸吗无谓是非与真假拼排场包装比身价谁说真心话谁说真心话只要画面够惊讶只要内容够爆炸一张嘴开出了天花嬉笑怒骂只能在夜里镜子前偷偷讲实话 舞台上,严律的一双眼,好似洞悉了世道规则一般,清冷,锋锐。
隔着屏幕,许科静静的望着他,大脑里好像在听着他的歌,又好像没听着他的歌。
他突然很想摒弃掉外界所有的声音,之前不管跟齐名怎么东躲西藏,被人追找,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夜色里的追击,那一声划破寂夜的枪响,这些都曾离他的生活十分的遥远,遥远到他可以放肆去幻想,却不想今日这些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耳边,对讲机里的声音,没有一刻停下来的。
“张队,目标车辆冲破路障,转向西南方向去了。”
“设卡,必须在临河路段前,逼停车辆。”
“张队,我是三号车,我现在就跟在目标车辆一侧,目测目标人物之一的麻脸疑似受伤...唔!”
又一声枪响,将众人的心再次提起。
时间,静的好像停止了一般。
好在,没过多久,先前说话的人终于出声了,“张队我没事,目标车辆仍在向西南方向逃窜。”
你喜欢我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希望在某些时候抓到你耳朵为音乐梦想唱出第一个音符从此就没放弃过主观的客观的旁观的拦阻太多好坏要自己承受 唱过常态,点破规则,严律的声线,又回落在他自己的心底。
那一句你喜欢我,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
不知怎么的,竟让听到的人们,都忍不住的莞尔一笑。
似都想到了严律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风风雨雨,飘飘摇摇,几乎是华国乐坛仅见。
或许是他太出色了吧!
总能带来惊喜,还都是货真价实的惊喜。
歌手准备室里,长孙喆沉定的看着屏幕,想到上一次严律唱他自己的态度,那一句命硬学不来弯腰,还是因为自己来着。
时过境迁,只觉得没多久之前的自己,陌生的跟个疯子一样。
他忽而笑了下,“可还是很想赢你啊。”
所以我要歌颂让情绪释放在歌声之中选择虽然多好歌有几首能够去感动人给些什么 一条土路上,几辆车在相互追逐。
因为急于在临河道前要将车逼停,可以说追击的这一方警力,完全是不遗余力的状态。
而那一边,目标车辆上,麻脸虽然受了伤,可因为表弟手里握着枪,需要控制唯一的人质,所以担任了驾驶的责任。
他对这边的路况也不熟悉,再加上天黑,完全是处于慌不择路的状态。
他紧张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嘴唇没了血色,双眼无神好似只是机械的盯着前方路面罢了。
齐名也受了伤,他歪在车后座上,虚弱的一动也动不了,他约略的能看到车窗外的暗影,还有偶尔划过的车灯光晕。手机端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努了努力,他说道:“没必要逃啊,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的。”
“闭嘴!”麻脸的表弟黑彪子一胳膊肘拐在了齐名的肚子上,狠声说道:“再说,现在就把你丢下车。”
“呵呵呵。”齐名咧嘴笑了,“你身上有案子吧,怕进去,却连累了你哥,他本来没什么事的。”
瞄到麻脸神色动摇,黑彪子又给了齐名一拐子,“刚刚,我们可打了两个警察,没事也变有事了。”
齐名摇摇头,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后视镜,只能看见麻脸露出的小半个后脑勺,“枪是你的,开枪的也是你,跟我们没关。”
“说出去谁信?”
终于看到麻脸的后脑勺略微动了动,齐名咧了咧嘴,“都会信的,你哥就是个骗子,他胆子小的很呢。”
幸运儿不是我因为我选择的路很难走如果够出色却不能出头至少也做到没第二个我 好似宣告一般的嗓音刺破幽暗夜空,带来月辉清洒。
那一刻,有一种别样的自信与豪迈,从严律的歌声中浸透出来,传递到每一对聆听的耳朵之中。
那一句幸运儿不是我,让很多人的心中都被酸楚填满。
谁不想一路顺遂,谁不想一路无坎无坷,谁不想一生无忧,谁不想事有所成。
可很多的人,他们一直在奔梦的路上,或者是挣扎生存的路上,他们渴望幸运的降临,却又知道幸运绝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有人放弃了,有人妥协了,甚至有人绝望。
可还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歌词中唱的那样,他知道路难走,可还是要努力,要拼命,他们还是要做到那个没有第二个的我。
难道非要浮夸吗内心也曾很挣扎一个人努力的时候有谁看见吗有谁知道吗 “张队,嫌疑人弃车逃跑了。”对讲机里的喊声几乎连成了一片。
随之,张魁等人乘坐的车子也在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安排一个人留下来保护许科,张魁带人立刻冲下车,加入了追捕的队伍中。
荒林,荒地,枯草丛生。
除了车灯,再没有任何光亮能照进这片空地。
人影在黑夜中奔跑,似每一个都是无头苍蝇一般,辨不明方向。
许科握着对讲机,根据红色信号,给张队他们指明方向。
耳朵,一边听着严律的演唱,一边听着对讲机里,车窗外面传来的声响。
有人声,有枪声,还有沙沙声。
夜没有因此被吵乱,而好像更静了,静的那一声声枪响,都好像响在许科的耳边一样。
突然,车厢的大门被敲响了,带着急迫,还有紧张。
守着许科的小刘神经一下子紧绷,立刻小声用对讲机与外面留守的警员沟通。
好一会儿,才听见闷哼声和惨嚎声,这时,小刘才打开了车厢门,发现了被警员们控制住的麻脸。
他一愣,紧接着一惊,他冲上前去,揪起了麻脸,吼道:“你怎么在这?”
麻脸早已经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再加上有伤在身,好半会儿,才在一个巴掌下回了神,哭嚷着道:“老齐说我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就找个机会说车坏了,我表弟说车不要了跑,我趁着乱,就来自首了。”最快https://https://m.
他一句话说的颠颠倒倒,小刘的手却越发的冷了,许科这会儿也坐不住了,他冲过来,问道:“那老齐呢?老齐呢!我问你老齐呢!”
麻脸哆嗦的更厉害了,“他被彪子抓着呢,他肚子上中了一枪,好多血。”
许科慌了,中枪,这是他们人生中不该有的桥段,他全凭本能的爬上车,拿着对讲机,磕磕绊绊的说道:“麻脸自首了,齐名受伤了,在彪子手上。”
黑彪子,亡命之徒。
唱到思绪都融化唱到声音也沙哑说是我着了魔也好疯了也罢若不能挥洒算什么歌唱的玩家 时间,被拉长了。
风声再带不来远处的任何声音,好长时间没听到枪声了,许科知道,黑彪子的子弹有限,总共也打不了几发。
可是齐名中枪了,还是在肚子上,他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好的念头,好的画面。
在第一次听见枪声时,就联系了救护车,现在也赶到了现场,红蓝色的灯光,给这个夜又降了几个温度。
他的目光,落向了手机屏幕。
那个舞台上,时间过的好快。
严律的这首歌,快唱完了。
看着我正在为你发光合不合胃口都请欣然接受吧下一刻要为你擦出火花 高音,严律的高音清亮,透彻,还带着些美声的唱腔于其中。
似一首歌,于这里才宣告出他最真实要说出口的话。
什么喜不喜欢都是你自由!
真实的,是合不合胃口你都得接受!
这才是一个人的自信和张狂,而这也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我!
有人影急速奔跑靠进,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单架上,一个人被稳稳的放了上去。
小刘唤了好几声,“许科,齐名救回来了。”
一个激灵,许科的思维还没跟上,只讷讷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刘猛的锤了他一下,“我说齐名救回来了。”
本是瘫坐在地上的许科一翻身爬起来,刚准备冲下车,就返回身抓起了手机。
他踉跄着差点跌倒,扑在了单架上,他把手机举到了齐名的面前,“你的好弟弟,严律的舞台,你还是赶上了。”
那时,严律的一首歌,最后一音,在齐名笑起来的眼睛中,方才落幕。
滴答!
得体的麻灰色风衣,立领,排扣,将他的身形显得挺拔昂扬,再搭配他本就淡定沉稳的气质,更是将这一方舞台压的稳稳的。
他的目光平和,无喜无悲,就好似他这一路走来给与人们的观感,他总是那样从容的,不迫的,未有过慌乱,也未有过失措。
两个兄弟受了伤,虽然不是致命的位置,可血流的不少,他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心里堵的恨不能受伤的是自己。
最主要的是,惊动了麻脸,还不知道齐名现在怎么样。
张魁抽完一支烟,自从特案那边调到反电诈,他已经很久没这么亲上一线了,刚才恍惚间他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他只是坚定的站在那里,任你狂风暴雨,他立根不摇。
多么的难得且珍贵,又不可思议啊!
他站定在聚光灯下,今天的他,完全是成熟的模样。
张魁身旁,瘦猴子一般的陈生咳了一声,才说道:“抓了个小的,说麻脸不知道从哪得到的信,怀疑了齐名的身份,才带他躲这来的。这钟家村是他表弟的赌盘,这几年风声紧,也没敢太张扬。谁知道今儿他表弟也在这设了个局,掉了个大鬼。”
他话音才说到这,一直蹲在角落的孟野忽然给了自己一嘴巴,“都怪我。”要不是他没注意到那只野猫,也不会惊动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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