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那种药剂之后，科尔森便暂停了攻击，悬浮在距离浩克不远的地方。

没了那持续震荡内脏造成他全身武力的攻击，浩克迅速恢复了力量，从被布鲁斯·班纳着手“消灭”自己时到刚才积攒的所有怒火全部爆发了出来，爬起来的浩克准备与雷吉内德继续大战一场，直到将它彻底拆成碎片。

只是愤怒让浩克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少那种液化的药剂被他吸入体内。

这种药剂带着一股古怪的气味，让浩克在有所动作之前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仿佛新开张商店门口用来吸引客人的一个充气巨型玩偶被熊孩子拿针戳了一下，浩克的体型开始快速缩水，皮肤也由浓重的绿色恢复成人类正常的肤色。

按照往常的惯例，被强行恢复成布鲁斯·班纳时，浩克肯定会感到惶恐甚至愤怒，从而抑制那种手段，但这时的属于浩克的那部分意识却没有对此做出反应，仿佛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人在看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发生。

包括愤怒在内，所有人类应该掌握的情感从浩克身上消失，穿着与体型严重不符裤子的布鲁斯·班纳出现在原地，变身成浩克所造成的负担瞬间让他昏迷过去。

之前的布鲁斯·班纳虽然瘦了一点，但还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体型算得上精干，这前后一通恶战打下来变得干瘦无比，就像饥荒逃难的灾民一样，胳膊腿瘦的跟麻杆一样，那被浩克撑大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显得非常滑稽。

浩克被憎恶打得不知道重伤又修复了多少次，即便再不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编剧也得稍微意思一下。

隐形状态下的昆式战斗机降落到了昏迷的浩克身边，两名特工从打开的舱门中跳下，将浑身没二两肉的布鲁斯·班纳放到担架上，然后抬进了飞机里，雷吉内德也一并回归。

至于韦修明，将除了作为标本挂起来进行展览外再无用处的憎恶扔到地上，借助飘荡的烟尘掩护也回到了战斗机上。

怪物之间的战斗结束后，罗斯将军带着在憎恶手下幸存的士兵们来到了这狼藉的战场，看着在灰尘中缓慢上升的那个只出现模糊轮廓的战机，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作为神盾局的不传之秘，昆式战斗机的性能还是让军方的人非常眼馋，战斗机垂直起降的技术从CCCP遗产中获得了一部分，而那光学隐形的能力单拎出来就不知道值多少亿美金。

但罗斯将军遗憾的不是这个，刚才的战斗他们通过电视直播看得清清楚楚，从昆式战斗机上下来的两台装甲性能非常优异，足以分别压着浩克与憎恶打…超级士兵计划落后了吗？

自打美国队长失踪以后到现在，美帝军方乃至已经中道崩殂的CCCP都在研究自己的超级士兵，不过他们这边有着从两次世界大战搜刮的财富以及美国队长留下的血样，完全耗得起。

浩克是个实验意外，也是最贴近成功的一次，即便能够复制出来也是不可控的，战略意义不大；至于憎恶，偶然性更大了，他甚至拿不出第二支Amazon细胞。

超级士兵前前后后花掉的美元有多少，罗斯将军不知道，但那来自于神盾局的力量明显能够碾压现今为止所有超级士兵项目创造出的怪物——这感觉就像是立项了某种防空系统，到最后只搞出来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只好宣布这个项目从原理上是行不通的，但海对岸那个国家则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这种东西我们搞出来了，很好用。

按照他们装备一代（允许公开），研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的习惯，估计还藏着好东西呢。

“将憎恶的尸体和散落的组织全部回收…”

下达命令之后，罗斯将军开始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告诉他，这比在弗吉尼亚大学捅出篓子来更严重，以第五大街向外辐射的几个街区都是繁华的地段，地价贵得让人心惊胆颤，现在被拆成了废墟，这代表着以亿为单位的美元损失，这口黑锅肯定由自己来背。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人脉能不能帮到自己，但毫无疑问，自己的仕途全完了。

“罗斯将军…”

就在罗斯将军发愁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那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被破坏后的街道上，穿着皮鞋走路肯定没有穿着军靴走着顺当，他们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罗斯将军面前。

“我是科尔森，来自于神盾局。”

为首那个发际线有些危险的男人拿出一份证件在罗斯将军面前晃了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神盾局的人想来掺合一脚吗？最大的成果已经被你们带走了。”罗斯将军指了指天空，明显对神盾局带走布鲁斯·班纳的事情非常介怀，他现在可是自己减轻责任的筹码。

当然，在罗斯将军心里还有一个猜测，这几名神盾局特工是来抓自己的——神盾局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安定和平，浩克与憎恶明显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神盾局接着这个名义将自己抓起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可是人人带枪的，这几名特工看打扮最多有一两只小手枪…

坐着昆式战斗机飞到不远处时尼克·弗瑞来了一道命令，战机只好找了片空地降落，科尔森急匆匆带人跑过来。

“不，罗斯将军，神盾局需要的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力量，而非只知道破坏的野兽。”“我只是需要您帮忙找一下托尼·斯塔克，在憎恶肆虐的时候，他作为一名英雄挺身而出，虽然落败了但行为值得赞扬。”

“除了托尼·斯塔克之外，他所穿戴的装甲碎片也一并需要回收…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帮你处理掩饰一下浩克的事情，毕竟憎恶造成的破坏更严重，完全可以推给它。”

浩克是罗斯将军主导的项目创造出来的，这件事已经流传了很多年，大大小小的组织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罗斯将军再怎么隐瞒也隐瞒不住。

反而憎恶的诞生毫无迹象，把它塑造成某个落魄的科学家创造的怪物来洗脱罪责——虽然明眼人细想一下就能知道其中有蹊跷，但有了神盾局的掩护那就不一定了。

神盾局整天和各种情报打交道，擅长从虚假的情报中找出一份真实的，也擅长放烟雾弹来迷惑敌人，虚构一个科学家是切实可行的。

但尼克·弗瑞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酬劳与代价完全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