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纽伦港电视台的早间新闻频道,报导了中心区某酒店高层发生煤气爆炸事故的新闻。
这场事故导致了酒店上层楼板坍塌以及玻璃外墙碎裂,两名包了顶层餐厅用餐的客人在这场事故之中不幸遇难。
这死去的两人,虽然新闻中并没有公布其真实身份,但是不论是墨西哥帮,还是华联会五个堂口的人都知道,死去的人是弗朗西斯科和齐浩。
这两个人一死,整个纽伦港的地下世界都变得波谲云诡了起来。
齐浩的追悼仪式后,华联会四个堂口的老大齐聚一堂。他们就在齐浩的灵堂里,讨论着对梁山堂的后续处置问题。
梁山堂是华联会五个堂口之中实力最强、地盘最大的一个堂口,因此齐浩一直都是华联会几个堂主里最积极竞争华联会会长之位的那一个,他本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华联会会长的人。
其余几个堂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在这场与墨西哥帮的竞争之中,并没有怎么出力,大部分时间都在划水。
对他们来说,与其去和墨西哥帮争,不如等梁山堂和墨西哥帮去斗,最后等双方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这样收益更大。就算最后没能坐收渔利,让齐浩关上华联会会长他们也不亏,反正华联会的会长不过也就是个名头罢了,他们作为“一方诸侯”还是可以“听调不听宣”。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非常的愚蠢。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梁山堂在与墨西哥帮的斗争中失败,那么华联会就会在对外斗争之中陷入全面劣势。等到华联会被墨西哥帮覆灭的时候,墨西哥帮的人难道会留着他们这些人一起来分利吗?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们就是这么做了…而且他们还赌对了。
梁山堂与墨西哥帮确实拼了个两败俱伤,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手,然后双方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也都死在了这场斗争之中。
于是,就有了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幕。
各个堂口就如何瓜分利益的问题,完全无法达成协议,互相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四个堂口的老大,早在得知齐浩死亡之后,就第一时间派手下火并了梁山堂的地盘。他们在抢占地盘的时候,相互之间产生了不少冲突,发生了不少流血事件…这一损失比他们在和墨西哥帮的战争之中所受到的损失还要大。
于是为了达成共识,他们再度聚集在了一起开会。
这个争吵从上午吵到下午,吵得看门的小弟都昏昏欲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大,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操着一口闽南话的福远堂堂主皱眉道,“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没看见我们在开会吗?难道孙猴子还打到了南天门不成?”
那个小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梁山堂的人…他们攻击了我们的据点!”
四个堂主闻言皆是一愣。
“放肆!”福远堂的堂主拍桌站起,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骂着脏话一边道,“哪个夭寿鬼给他们的胆!”
其余三个堂主面带戏谑,一脸坏笑着等着看福远堂堂主的笑话。
然而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老大,大事不好了!”
又一个人跑了进来,这人是致新堂的马仔。
“什么情况?”致新堂堂主皱起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的漫上心头,“梁山堂难道进攻了我们的地盘?”
“不,不是…是条子!”那马仔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说是来抓卖粉的!我们好多兄弟都被抓了!”
致新堂堂主也站了起来:“什么!?”
自从墨西哥帮式微之后,华联会的四个堂口,都纷纷开始了试水毒品生意。短短几天的时间里,
“老大大事不好了!”
“老大…”
马仔们接二连三地进入了大堂内,原本还坐着的真致堂和新义堂两个堂主,也都听闻了自家后院起火的消息。
不是自己被梁山堂换了家,就是警方扫毒打黑把刚抢下的地盘给端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傻子都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一切事件的中心…是梁山堂。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鸦雀无声,诡异的沉默笼罩了所有人。
他们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能在齐浩死后那么短的时间内重整了梁山堂,同时还和警方同时行动…这个人的能量和手腕一定不小。
就在他们纷纷猜测这个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还真是没想到,各位堂主居然都亲自来给我们家老大送行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伴随着皮鞋跟在抛光石砖地面上碰撞产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一身考究西服、手中拿着镶银黑木手杖的男人,出现在了四人的视野之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晓阳。
在看见张晓阳的脸之后,四个堂主立刻站起来瞪大了眼睛。
“约翰·琼斯·张…”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
张晓阳没有理会四人,他默默地走到齐浩的灵位面前,然后给齐浩上了三炷香。
上完香之后,张晓阳站在齐浩的灵位面前,看着他音容宛在的遗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哥——”
张晓阳一把抱着齐浩的骨灰盒,随后声泪俱下道:“你死的好~惨啊!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振兴华联会…你怎么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呀!嘤嘤嘤…”
张晓阳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悲痛欲绝,周围的四个堂主都看傻了。
跟在张晓阳身后的梁山堂马仔们,看着自家新任老大这副模样,同样内心里也是懵逼的…他们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几天前才看见过,只是今天换了个主角。
“够了!”脸上带着刀疤的致新堂堂主,一脸愤怒地打断了在齐浩灵位前哭丧的张晓阳,“姓张的,是你在捣鬼对不对!?是你和条子联合起来搞我们对不对!?”
被打断了的张晓阳,收敛起了自己脸上哭泣的表情。
他地抬起头,擦了擦脸上那硬挤出来的泪水,然后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四人,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道:“嗯,是我干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