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独坐,想了许多事,计划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墨凌沣如今是唯一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人,眼下,她一定要见他一面。
若是用幻形术贸然出现在墨府中,势必会掀起一番风浪,还是低调些为好。
况且,墨凌沣和别的女子在府中成双成对,她深知自己确实不适宜出现。
已经消失了两年多,贸然出现,势必会被人以为横刀夺爱。
她只想救了薛北杰之后,又重新积攒生命力,等到自己再次积攒了足够的生命力,就和这里的一切挥手告别。
这场梦中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罢了,但她却把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当真了,在这里尝遍了喜怒哀乐。
说白了,只不过是个前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一会儿,店小二利利索索的把酒菜端了上来。
“店小二,我托你去办件事,你跑跑腿,务必要办好。”
凌凤将一锭金子塞到店小二手中,店小二一脸茫然,错愕不已。
“姑娘,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这么多酬金?”
“耽误你一点儿时间,跑跑腿而已。”
凌凤解释道。
“只是跑跑腿的话,姑娘还是不用给金子了,我就是个跑腿的,这金子,您留着自个儿花。小的是个本分人,即使有功,也受不了这么厚重的奖赏。若是姑娘真的要给,随意给些散碎银子就行。”
店小二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席话,他的为人,凌凤自是十分清楚。
照旧是当年的那个店小二,确实老实本分,安安分分的。当年若不是他跑腿,照顾那群乞丐,后来小乞丐们主动向她报恩,那么,如今那群孩子们也不会在学堂里念书。
如今,她坐在这里,只觉得物是人非,感触良多。
“这是你因得的,收下吧,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了有你时常照顾那群孩子。”
凌凤微笑着说道,一边掀起轻纱,店小二看到她的面容后,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姑娘…你…你…怎么…”
“看来,你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是怪物了。”
凌凤放下轻纱,又挡住了面容。
“不不不…小的只是太高兴了,看我嘴笨的,姑娘如今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真是一大幸事!”
店小二说着说着,激动得眼中含泪。
“我已经去看过孩子们了,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他们也长高了些,只不过我没有让他们见到我,我是个灾星,会害了他们的。”
“不不不!姑娘不是灾星,姑娘是个大好人…”
店小二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刚才凌凤准备差他去办事,两人聊着聊着,耽误了时间,恐怕会误了姑娘的大事。
“姑娘要让小的做什么,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墨凌沣商议,可是以我的身份,此刻不便去墨府,你马上去带句话给他,希望他能前来一叙。”
店小二点点头,表示理解,确实,以凌凤如今的身份和立场,已经不方便出 出现在墨府了。
凌凤方才听说了墨凌沣和慕容清荷之间的事,在街头巷尾的老百姓眼中,他们如何相配,她一听便可明了。
原来,墨凌沣喜欢的那个女子,叫慕容清荷。
凌凤心里一点儿也不吃味儿,时隔已久,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仅仅想找墨凌沣商议一下如何将生命力转移到薛北杰身上而已。
“姑娘要我带什么话?为了保证姑娘的安全,除了墨家少爷,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姑娘在此处。”
店小二知道,当年,大家得知凌凤的血能够解百毒,纷纷都要抓她,甚至将她当成妖物,险些当街烧死。
幸好墨凌沣奋不顾身的救下了她和薛北杰。
那场景真是感人肺腑。
“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如今,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凌凤心里十分欣慰,店小二曾经与她仅有几面之缘,如今,在这片故地中,却是为数不多的在为她的安危着想的人。有这份心就够了。
“这儿与墨府距离并不远,你给墨凌沣带句话,悄悄告知他既可,你只要告诉他一句,我慕容姗约他前来,有要事相商,他必会前来。”
凌凤嘱咐着。
“好,姑娘,您就在这儿好吃好喝的等着消息,我马上把墨家少爷请过来,就算他不来,我也把他拖到你面前。”
“原来姑娘叫…慕容姗。”
“我并非冒充了凌凤,只不过现在,我暂时是她而已。我的本名的确叫慕容姗,其中缘由,我没必要和所有人解释,我没妨碍谁,何必给所有人解释。”
她郑重其事的说着,心里又涌上一丝不甘心。遥想着自己曾经太懦弱了,再加上丝毫不懂武功,身份被揭穿之时,已经受尽欺凌,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想到此处,她不禁觉得,自己这两年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学成了一身武艺,又攒够了生命力,可以救薛北杰一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毁了。
她试过很多种方法,仍旧治不好她脸上的伤,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实在令人生畏,幸好有人皮面具挡住,才不会吓到别人。
虽然每天都戴着人皮面具,犹为不自在,但是她别无选择,自己都不想看到面具下的容貌,更何况是别人呢?
这是老天对她开的一个玩笑,让她得到机遇,完成了心中的愿望,但是却让她付出了代价。
对于女子来说,这个代价未免惨痛了些,时过境迁,她已经渐渐习惯,渐渐接受了这个巨大的遗憾。
她的血能解剧毒,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用,她曾试过用自己的血涂在脸上,但是,仍无济于事。
当年,她被卷进深海,那片奇异的海域中,海水具有轻微腐蚀性,她在海水中漂浮了十天,被岛上的“居民”救起之后,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
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成了最可怕的怪物。
要不是还有一息尚存,任何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想起曾经的种种,她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饮下肚,一杯接一杯,不再接着往下想。
庆幸的是,她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