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尚书府明面上的守卫不似往常,看起来十分松懈。
只是那些黑幽幽的屋子里藏着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夜色笼罩,繁华似锦的皇城已经陷入了沉睡。
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烛火摇曳,一大群黑衣人穿梭在昏黄和黑暗当中,脚步几不可闻,未曾激起引起任何人的窥探。
这群人如入无人之境,将尚书府围了起来,一处死角都没放过,好似连只苍蝇也无法通过。
一些黑衣人趴在墙头,手上拿着弩,弦已拉紧。
仿佛只要一声令下,箭便可破空而出,正中目标。
一切准备就绪,单孤刀一掌将大门拍开。
‘轰隆’一声,将昏昏欲睡的门子吓得跳了起来。
“你是谁?”他厉声喝问。
单孤刀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没施舍,踏过门槛,目不斜视的往内走去。
“告诉你家少爷,他亲爹要见他。”
躺在屋顶上看星星的玉清麻溜的坐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大门的方向。
“哎呀呀,单孤刀竟然真的来了。天子脚下,这么横的吗?”
他莫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将大熙国收入囊中了。
玉清啧了一声,旋身而起,宛如一朵黑云飘然落下,隐入黑暗。
景行阁内,方多病得到门子的回报,同李莲花一起来到前院。
前院花厅内,单孤刀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一派主人家的架势。
只见他微微一笑,“我儿,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一段时日没见,你后悔了,又想跟随我了?”
“呸!”方多病跳着脚,指着单孤刀的鼻子骂,“皇城脚下,天子之旁,你竟敢擅闯朝中重臣的家。
如此狂妄自大又目无法纪,还想当皇帝?做你得春秋大梦。
让你当了皇帝,大熙恐是要亡国了。”
单孤刀面上一黑,“当年我离开天机山庄时就该将你一并带走,否则你怎会长成如今这般目无尊上的样子!”
“好笑得很,别以为我不记得,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你可是对我嫌弃的很呐。
怎么,见我爹娘将我养得这么优秀,你又想将我认回去了?
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再说了,以前是你瞧不上小爷,现在是小爷我,瞧不上你!”
方多病连珠炮似的吐槽着,将单孤刀喷的一文不值。
李莲花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咋舌,这小子的怨气也太大了。
屋外暗处,笛飞声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阴沟里的老鼠,活该被骂。
忽感袖子被扯了一下,他低下头。
只见那人无声的吐出一句话,“还想不想看热闹了,想就别出声。”
笛飞声撇了撇嘴,勉为其难的收敛了表情。
在他毕生的对手面前,被自己的儿子毫不客气的下了面子,单孤刀攥紧了拳头。
片刻后,他挤出一个笑容,“我儿,以前是为父对不住你,只要你愿意随我离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方多病哪里会吃这一套。
只听他嘲讽的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必在这里和我扯什么父子感情。”
好小子!
李莲花叹服的竖了个大拇指。
单孤刀面上的笑容尽数散去,冷冷的说,“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呦呦呦,现在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请人办事竟然如此高傲。李莲花,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方多病又阴阳怪气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单孤刀要他帮什么忙,但这不妨碍他从头到脚将单孤刀喷个遍。
单孤刀脑瓜子嗡嗡的,若不是封磬提醒他,他当场就炸了。
先礼后兵……先礼后兵……
心中默念了几句之后,单孤刀方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方多病,我需要你帮我打开一个机关锁。”
“呦呦呦,现在不喊‘我儿’了?”
又来了又来了!
单孤刀咬着牙说,“你最好明白什么是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最后一丝血脉情面。”
方多病嗤笑一声。
不过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然后软硬兼施罢了。
情面?
狗都不信。
不对,他又不是狗。
方多病双手环在胸前,仰着脑袋说,“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要我帮你,可以,先向我师父道歉。”
单孤刀气笑了,“向李相夷道歉?我何错之有!”
“罄竹难书!”方多病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你到底答不答应?”
因为有方多病冲锋陷阵,李莲花一直在一旁欣赏单孤刀变来变去的表情,乍一听见方多病的要求,他不由得怔了怔。
旋即,他柔下眼眸。
小宝啊小宝,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发出同样感叹的还有在阴暗的角落里暗中观察的两人。
玉清笑着点点头,既重情重义,明辨是非,又有赤子之心,江湖的未来交到他手里,来日可期。
屋内,单孤刀脸色不断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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