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镇,采莲庄。
附近百里内人尽皆知,采莲庄内有一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池子,名采莲池。
采莲池常年温暖,莲花四季盛开,其花颜色绮丽,为达官显贵所青睐,因而更是出名。
现任庄主姓郭,名乾,其子名郭祸。有一弟弟名郭坤,自小有疯病。
一进薛玉镇,玉清便没了踪影。
方多病疑惑的问,“玉清姑娘这是去哪里了?”
李莲花瞥了眼玉清消失的方向,淡淡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热闹的镇子,买酒去了。”
方多病嘴角一抽,很合理。
玉清在外边逗留了很久,来到采莲庄与他们会合之时,已经过了晚膳时分。
见到神清气爽的玉清,李莲花不由得啧啧称奇,“从下午喝到晚上,玉清姑娘,你这酒量,通神啊。”
“区区三坛酒,不在话下。如何,你们白日里可有什么收获吗?”
李莲花意味深长的说,“棺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郭祸的新婚妻子吗?”
玉清眨巴着眼睛,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方多病不解的问,“李莲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淡淡的笑着,“有的时候,人头会暴露很多的秘密。”
白日里去查验尸体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张脸有些违和,背着郭祸检查了一下,果然,那张脸下另有乾坤。
笛飞声却挑起唇角,“那人不是真正的新娘?”
“当然不是,”李莲花微微一笑,“你说巧不巧,前段时日我曾见到玉清姑娘写了封信,信封上写的名字是威远镖局的大当家……”
“被你发现了,”玉清咧了咧嘴,“你说我要不要灭口呢?”
李莲花敲敲桌面,“玉清姑娘,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是,”玉清坦然回答,“我只是告诉他我曾见郭祸与一女子同行,关系甚是亲密,且郭祸此人不可貌相,恐会生事,让他防范。”
“所以他们便调换了新娘?”
“刚开始并没有调换,在这里待了一日之后,新娘与她带来的贴身丫鬟调换,死者就是这个丫鬟,而她也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以送信为名义离开了采莲庄。”
李莲花微微蹙眉,“我看过死者的手部、关节处的特征,且她身上有很多的陈年旧伤,像是殴打所致,不像是后宅的丫鬟。”
“不错,那姑娘是威远镖局大当家的千挑万选出来的。
她原是个普通农妇,因忍受不了丈夫和婆婆的磋磨,下药毒死了他们。
虽情有可原,但她杀了两个人,还是被判处死刑。
大当家的走了关系,将她换了出来,并与其做了一个交易。
由她暂时替代大小姐,威远镖局会给她的一双儿女提供庇护,直至长大。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自然是答应了。”
方多病恍然大悟,“难道你下午去见了真正的新娘?”
玉清赞许的点点头,“还不算太笨。威远镖局距离这里不算近,新娘住在采莲庄内待嫁,威远镖局的大当家则是暗中安排了人守在薛玉镇,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去接应大小姐。”
“威远镖局大当家为何愿意相信你?”李莲花诧异的问。
玉清拔开酒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口回答,“当初我游历四方,路过威远镖局时,给他们的镖师们看过病,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熟悉了。
其实也不能说大当家的信任我,若真的信任我,便会毫不犹豫的解除婚约。
他做这些,不过是想赌一把。
若是出了事,有个替死鬼,保住女儿,若是没出事,再换回来,与采莲庄结亲。
老狐狸一只罢了。”
李莲花沉吟片刻,“那真新娘可知道假新娘死的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那夜她们被采莲庄的人喊走了,只留下新娘一人。现在想来,是有人故意将她们支开。”
“喊走?为何会被喊走?”
“听她说是有个下人不小心损坏了一朵莲花的花瓣,郭庄主大发雷霆,将采莲庄所有下人都召了过去,去观看那下人行刑,以示惩戒与警醒。”
李莲花垂下眸,“这么巧?”
“然也,就是这么巧,”玉清问道,“除了尸体的身份,你们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你是不知道,这个采莲庄里没有一个正常人。”方多病忍不住吐槽,“那个姜管家看起来阴森极了。
还有那个郭庄主,听说他是什么风雅的人,结果因为一件小事要打死人。
还有那郭庄主的弟弟郭坤,有些疯癫,只有郭祸正常一些,看起来胆小懦弱。”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方公子,不要随意看低任何一个人。”
比如李莲花。
玉清咧了咧嘴。
“玉清姑娘,你刚刚说郭祸有心上人?”李莲花问道。
“对,就是翠花楼的绿柔姑娘。”
“翠花楼?那不是下午我们吃饭的酒楼吗?”方多病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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