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玉清姑娘知道凶手是谁,我们的猜测也是正确的。”
“啊?”方多病傻眼了,“她知道?那刚刚为什么不说?”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凶手有什么难言之隐,张庆狮死有余辜吧。”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李莲花叹了口气,抬脚往客院方向走去。
“还记得第一次与他们见面时,他们的介绍吗?”
方多病摸着下巴回想,睁大了眼睛,“是他?真是没想到啊,竟然是他!”
客院内,所有人都聚集院中的空地上。
卫庄主和小笛飞声也出现了,周围还围着一圈卫庄的护卫。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了一眼,挤开人群来到玉清身边,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
“卫庄主说他知道凶手是谁,要抓凶手呢。”
“什么?”方多病惊叫出声,赶忙捂住嘴巴,压低了声音问,“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这样说的,至于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不明真相的人又从何处知晓呢?”
方多病点了点头,他直觉卫庄主所说的那个人不是凶手。
李莲花站在方多病身边,注视着场中的发展。
卫庄主扫视了一圈,笑呵呵道,“诸位既已来齐,我便不卖关子了。
我收到密信,说是有百川院的密探混在咱们中间。
一定是他故意将狮虎双煞两兄弟分开,暗下毒手害了张庆狮。”
仇坨不解的问,“若是百川院的人,又为何要杀张庆狮呢?”
“问得好,”卫庄主赞许道,“目的有两个。
一是削弱我们的实力,二是让我们互相猜忌,最终自相残杀。
从而放弃此次行动,不敢去动一品坟。所以,凶手定是百川院的刑探。”
方多病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是他暴露了?
他不安的抿了抿唇,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垂下眼眸,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明。
卫庄主缓步从众人面前经过,停在方多病面前时,方多病屏住了呼吸,握紧了尔雅剑,蓄势待发。
然而,不过一息时间,他便略过方多病,停在了葛潘身前,拔出他腰间的匕首。
“百川俱下,激浊扬清,”他哼笑了一声,“葛潘,你果然是百川院的人。”
葛潘面上带着笑意,完全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和慌张。
卫庄主差人将他捆了起来,拖出去杀掉。
方多病一惊,慌忙出声,“等等!”
“哦?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难不成与葛潘是一伙的?”
“怎可滥杀无辜?凶手不是他,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卫庄主胖胖的脸颊扯动了一下,“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留他不得,难不成诸位想被百川院抓了去?”
盗墓贼们自然不愿,因而并没有人出来帮方多病说话。
方多病无措的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下的场面。
卫庄主满意的笑了,“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送葛潘上路吧。”
“等等,我有异议。”
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盗墓贼们已经麻了。
一直神游天外的小笛飞声瞬间回神,看向说话的人。
“姑娘又有何见解?”卫庄主皱着眉问。
“何必自己动手呢?”玉清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谁都不知道一品坟里有什么,机关如何,让他多活一些时日,为我们探路,不好吗?”
闻言,卫庄主怔了怔。
“姑娘说得对,”丁元子率先附和,“若待我们安全从一品坟内出来他还活着,再处置他也不迟。”
作为盗墓界的老油条,丁元子自有一套生存法则。
没有比他厉害的人时成为老大,有比他厉害的人时抱紧大腿。
他认为,这位姑娘就是一条黄金大腿,他不得紧紧抱牢?
方多病也明白了玉清的意思,点头表示赞同。
其他人也一一附和,卫庄主不得不同意这个处置方式。
“所以,凶手是谁?”
张庆虎紧盯着方多病。
显然,他现在并不在乎葛潘是不是百川院的人,他只在乎杀害自己大哥的凶手是谁。
方多病点了点头,看了眼李莲花。
李莲花抬手一摆,“庆虎兄弟不要着急,听我从头说来。
我先说一说为什么张庆狮会在五号房。
大家应该都发现了,客院的房号用的是色子的图案。
因此,四号房和五号房前的图案只差中间一个白点。
昨夜呢,张庆狮张庆虎两兄弟一前一后回了客院,张庆虎在先,回的是正确的四号房。
凶手用石灰在四号房图案中间点了一个白点,并用黑泥遮住五号房图案中间的白点。
如此,四号房和五号房算是互换了。
天黑地暗,加之醉酒,张庆狮脑子不甚清醒,便进了假的四号房,也就是五号房。
是以凶手将狮虎双煞分开,便于他动手。”
“可是,若是狮虎双煞两兄弟一起回来,这个计划不就无法实现了吗?”仇坨提出疑问。
“问得好,”李莲花赞许的点了点头,“当然是因为凶手使了计让狮虎双煞在半路上分开,从而一前一后到达客院。”
张庆虎矢口否定,“不可能,一路上我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你当然察觉不到,”李莲花淡淡道,“当时林中黑暗,雾气弥漫,你怎会注意到脚下呢?”
“脚下?”
“凶手借用林子的环境,布了奇门遁甲之术,将张庆狮引到了错误的道路,因而你们二人才会毫无察觉的被分开。”
“奇门遁甲之术?”仇坨睁大了眼睛,“我们这里可就只有一个人精通此道!”
话音落下,其余盗墓贼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从昨夜到现在也没说过几句话的古风辛。
古风辛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滑过玉清,想起昨夜杀了张庆狮之后,他与玉清之间的交谈。
“解恨了吗?”她问。
“应该是解恨了吧。”
他是这样回的。
但将玉簪插进张庆狮咽喉的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是空的。
没了仇恨,他还剩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