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莲花伸展着身子迎来朝阳。
玉清路过时,随意问了句,“昨夜出去了?”
李莲花微微颔首,“出去了,确定了一件事,顺便送了个信。”
“生死瘴?”
“是也,不只是生死瘴,药魔本尊也在。
看来,确如玉秋霜所说,后山密林内,藏着的是我的老朋友。”
“你打算怎么做?”
李莲花不在意道,“我有什么可做的,自然是找在其位谋其政的人来处理。”
玉清了然,“所以你那封信是送给百川院的?”
“方多病偷了石水的腰牌,也该物归原主了。”
“你是想将这小子甩手给百川院吧?我看你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上了很多,怎么还想将他甩出去?”
心思被戳破,李莲花依旧是一派淡然的模样。
“有些事,他在边上,我不好做。”
“但有些人,你想躲是躲不掉的。”玉清似笑非笑道,“你信不信,这一次你将他甩了,很快还会再遇上他。”
李莲花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命该如此了。
方多病睁着一只眼睛踏出莲花楼,有气无力道,“李莲花,玉清姑娘,早啊。”
“昨夜做贼去了?”玉清挑眉道。
“倒是没有做贼,只不过是去玉城里边探查了一番。”方多病奋力睁开另一只眼,“差点被玉城的护卫给发现了。好在我武艺高强,没暴露行踪。”
李莲花抚了抚额,给玉清去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看见了吧,自信如斯。”
玉清嘴角动了动,忽然就理解了李莲花的无奈。
能在百川院刑探的选拔中拔得头筹,方多病的实力毋庸置疑。
但他似乎太过自信了,还是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
“大半夜的你去玉城打探什么?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听李莲花如此问,方多病瞬间来了精神。
他神秘一笑,留下一句“等我”,便转身回到楼内。
片刻后,他拿着几封信出来了。
“灵山派的管家朴二黄,也就是奔雷手辛雷,是我的小厮旺福的父亲。
朴二黄的身份暴露后,灵山派就将他的东西全扔了,旺福捡了他写得几封信回来,准备烧给他娘。
我看了里边的内容,文理不通,乱七八糟的。
但当我将所有的信放在一起时,发现这虽然是好几封信,但实际上只是一封密信。”
李莲花面露惊异之色,似乎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有这么高光的时候,
他接过信封,走到桌边,取出里边的信,稍微看了一下,便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属下失利,暴露金鸳盟在嘉州行迹,万死难辞。本当亲自北上座下谢罪,但请魔君看在属下一片衷心赤诚上网开一面,属下定为魔君,为金鸳盟复兴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是一封请罪书。”李莲花挑眉道。
“不错,”方多病嘿嘿笑了两声,“能被金鸳盟的人称为魔君的,只有大魔头笛飞声身边的药魔。
朴二黄在嘉州所做的事,十成十是奉了药魔的命令。
刚开始我以为李莲花是药魔,但后来想了想,与济怀先生关系甚密的人,怎么可能是金鸳盟的人呢?”
李莲花呵呵一笑,“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所以你觉得药魔可能在玉城?”
“昆仑玉城,不也在信中所言的北边吗?”
玉清点点头表示赞许,还真让这小子说对了,
李莲花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傻人有傻福。
“那你昨夜有什么发现?”
提起这个,方多病又蔫了下来。
“没什么发现,只知道后山树林有一片毒瘴,我没敢进去,就回来。但我觉得,药魔就藏在那里。”
李莲花敷衍的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问道,“早上吃什么?”
玉清白了他一眼,“喝西北风去吧。”
方多病见没人理他,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是不是不信我?是不是?我说真的,毒瘴林里边的人真的有可能是药魔。”
“是,是,”李莲花笑了笑,“所以,吃什么?”
“吃包子呀。”
方多病顺口一答。
空气静了一瞬,玉清龇着牙乐了。
她拍了拍懵懵的方多病,“你才是个人才。”
看着并肩离开的两个人,方多病挠了挠头。
“人才?我确实是人才啊,但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出来。
某方姓小狗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欢快的跑着跟了上去。
某天夜里,万籁俱寂。
两道破空声掠过莲花楼上空,消失在月色中。
玉清睁开眼,一拍床板,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朵轻飘飘的白云,越过窗户落到空地上。
外边,早有一个人无声的融入在夜色里。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形挺立如青竹,仰头望着上空。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轻声开口,“后日便是玉秋霜所说的半月的最后一日了。”
“刚刚路过的人是金鸳盟的人?”
“角丽谯,金鸳盟的圣女,另一个是她的手下,血婆。”
“他们到了,说明后山的那个人也要出来了。”
“算算日子,百川院的人也该到了。”
玉清饶有兴致的问,“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名义给百川院写信的。要知道,此地可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命案,捕风捉影的事百川院是不会多管的。”
“当然是以我们方大少的名义送去的。”
李莲花淡笑道,“捕风捉影的事他们不会管,但若是有辛雷的那封信为佐证呢?
有了那封信,加之生死瘴,至少说明药魔确实在此。”
“你将信给偷来了?”玉清讶然道。
李莲花鼓了鼓腮帮子,不赞同的瞥了玉清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这怎么能是偷呢?不过是借用一下罢了。
更何况,这本就是奔雷手辛雷的物证,送回百川院也是理所应当的。”
话中的理直气壮,玉清不由得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