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玉清手边,无奈道,“名声是施文绝和贺兰铁传出去的。
当初施文绝和人决斗,身受重伤,施展龟息大法闭气疗伤,却被附近的村民当做死人给埋了,我恰巧经过就给他挖了出来。
那贺兰铁则是苦于讨不到老婆,便上演了一场跳崖大戏,装死把自己埋在地里,我又给他挖了出来。
这两个人都觉得面上无光,又不敢让旁人知道真相,所以先发制人,在流言传出去之前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所以我才会成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神医李莲花。”
玉清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道,“你是我四诊堂的跑腿,你出名可要带上我们四诊堂,否则不是白白浪费了你这好名声?”
李莲花微微一怔,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你果然是人才”。
玉清得意了仰了仰头,“那是当然,物尽其用罢了。”
李莲花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物……说的是我?”
玉清一顿,瞬间收敛了表情,轻咳一声正色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棺材里边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李莲花撇了撇嘴,坦然回答,“里边躺着的人是神偷妙手空空。”
“他没死?”
“他练有金钟罩,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是施展了龟息功,看起来和死了没两样。”
“所以你什么时候去救他?”
“后日,今日就把他解救出来不就表明是我干的吗?”
玉清斜着眼睛看他,嗤笑道,“就算过两天,你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谁让只有你会所谓起死回生之术呢。”
李莲花摇头浅笑,轻轻啜饮了一口清茶。
“玉清姑娘打算去哪里?”
“我向来没什么目的地,走到哪里是哪里。不过,下一站可能会去玉城。”
玉清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什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物归原主。”
李莲花拿起令牌,拇指摩挲着玉牌上的‘令’字,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放下令牌,将其推了回去。
“暂时还是由姑娘保管吧,如若姑娘不想要,以后寻个机会扔进百川院便是。”
“一点也不留恋?”
“没什么可留恋的,我的名字是李莲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
玉清抬起手,食指指尖抵住玉牌。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块令牌去江湖上搅弄风云吗?”
李莲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相信你,即便是搅弄风云,也是为了江湖平衡。”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你我相识多年,自然是信的。”
玉清抿了抿唇,“李莲花,听我一句劝,相识的时间长,不代表你真的了解一个人。”
李莲花但笑不语。
玉清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我有一天将四顾门的脸面踩在地上呢?”
“那就说明他们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容忍的事。”
玉清笑了,收了令牌,随意道,“李门主都不介意,我便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论李相夷的身份,谈论四顾门。
李莲花望向外边的人来人往,眼神飘忽不定。
“四顾门十年前已经分崩离析,玉清姑娘还是觉得四顾门会重现于江湖?”
“只要金鸳盟还在,江湖就缺不了四顾门。”玉清忍不住摇头,“但没了李相夷的四顾门,便不再是四顾门。”
“人人都说金鸳盟已经被李相夷灭了。”
“李门主说呢?”玉清反问道。
李莲花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你的武功恢复到几成了?”
“七层,剩下的三层或许需要外力辅助。”
“有线索吗?”
“有,还在找,不过快了。”
“待你的内力完全恢复,一定要与我打上一场,好让我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是何等的风采。”
李莲花嘴角微微翘起,“我也很期待与玉清姑娘一战。”
一日后的午间,玉清和李莲花在客栈吃饭。
外边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人衣着华贵,腰间挂的玉佩相互撞击,叮当作响。
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李莲花无意间瞥过他的腰间,眉心微微蹙起。
百川院刑探的腰牌?似乎是石水的。
她的腰牌怎会在这小子手里,这小子又是谁?
恰逢这时,一群黑色统一服饰的人大跨步走了进来,停在了玉清所在的桌子旁边。
铁宁恭恭敬敬抱拳道,“见过济怀先生。”
不等玉清回答,便将流星锤摆在了桌上。
“李神医,已经两日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再与你拖了,你还没有想好吗?”
李莲花无奈抚额,“我说真的,你见过谁能将死人医活的?”
“我不想听这些托词,今日你再不出手,便是济怀先生说情,我也要废掉你这双没用的爪子。”
李莲花故作惊吓的握住两只爪子,一脸惊恐道,“你们江湖人还讲不讲理了?”
李莲花说过,他不想让别人认出他的身份,因而不会轻易出手。
玉清暗自咋舌,好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李莲花做作的表演着,玉清不说话。
铁宁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招来一个手下,吩咐了几句话。
不多久,旁边一桌便摆满了好酒好菜。
见铁宁看过来,玉清挪到这张桌子,笑眯眯的抬手一指,那意思是‘请自便。’
明确了玉清的态度,铁宁当然不会客气。
他握住流星锤的把手,抬手间,桌子被碎得稀巴烂。
见状,李莲花惊恐的倒退了几步,撞到另一张桌子,扭头与这一桌的客人对上了眼。
眼见着铁宁的大铁锤要砸到李莲花了,玉清假模假样的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热闹。
那一桌上衣着华贵的客人拔剑出鞘,出手一劈,将大铁锤给挡了回去。
铁宁也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将济怀先生给安抚住了,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他咬了咬后槽牙,抬手一挥,手下人一拥而上,和这个年轻人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