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
他哭笑不得的理了理衣袖的褶皱。
蔺晨深深的看了玉清一眼,又深深的看了梅长苏一眼,眸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不过他最终只是耸了耸肩,转换了话题。
“最开心的当属小飞流了。”
梅长苏淡淡的瞥了蔺晨一眼。
“有人能带着他玩,这人又能在你的手下护着他,他自然是开心的。”
蔺晨一愣,放声大笑。
“这可不见得。去了我的地盘,小飞流只能任我宰割了。”
梅长苏只觉得无语。
琅琊阁有一个喜欢与孩子较真的少阁主,真是他们的不幸。
琅琊山顶,琅琊阁。
一个世人皆知的组织,也是天下最神秘的组织。
或者说,形容它是一家贩卖情报的铺子更为合适。
蔺少阁主,目前可以算是这群情报贩子的头头。
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运作模式。
他们只知道带着足够的银子来到琅琊阁,可以换取到等价的情报。
数十年间,从未出过差错。
因此,琅琊阁所出的任何消息也代表了可信度与权威。
首次来到琅琊山的玉清也叹服于琅琊山的壮丽。
由官道入山,顺着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越过林荫,一路蜿蜒向上,秀丽又幽深。
这条路很方便行走,天南海北的来客很轻易便可到达这里,求得自己的答案。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极尽风雅的庄园。
亭台楼阁,飞檐立柱,幽雅精致。
这里是琅琊阁提供给客人歇脚的地方,也是与客人们进行交易的地方。
一行人并未在这里多做停留,直接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更高处是另一座更为淡雅的庄子。
站在庄子门口眺望远方,便可将整座琅琊山的风景收入眼底。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凌云淡然,心旷神怡。
蔺晨将飞流与玉清都安排在了梅长苏的院子。
不远不近,便于玉清随时医治梅长苏。
当然,也有另一个目的,便于观察玉清。
毕竟玉清的出现太过出人意料。
不过玉清本人并不介意。
有的住、有的吃、有的穿,她能够接受来自衣食父母适当的试探。
就这样,玉清在琅琊阁安置了下来。
一天天的,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这日,蔺晨慢悠悠的从院子外边儿走了进来。
院内玉清正在勤奋的练着功。
他懒懒的靠在树上,静静的观察了一段时间。
“小大夫,你这是在干什么?”他挑眉问道。
“很明显,在练指法。”
玉清收回手背在身后,淡淡回答。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练一阳指。
此前她并未涉猎过指法,因此只得自己钻研。
《素问·阴阳类论》中提及,“一阳者少阳也。”
阳主生发,少阳为阳气初生,其脏应肝,五行应木,其时应春,春之一阳初生,生机乃发,万物于生,一阳初始而生生不息。
阳气为人身之大宝,故一阳指可使人一阳初生如春之万物生发。
因此,一阳指并非杀人之功,而是救人之术。
一阳指共分九品,最高乃一品。
练至一品境界,使用之下可使干涸已久的身体得到甘霖般的浇灌,得以重获新生。
自然,越往上,一阳指越难练。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玉清好不容易练出了些罡气,入了七品的境界。
后边,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话说回到现在。
蔺晨双手拢在袖中,不太客气的笑了一声。
“我看你天天对着空气戳,也没见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玉清斜睨了他一眼,“蔺大公子是看不起我这指法?”
蔺晨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脑袋,嘴里却说着“岂敢岂敢”。
玉清嗤笑一声,缓步走向蔺晨。
蔺晨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这些日子他常常捉弄这俩孩子,小飞流倒是好捉弄,让他得手了不少次。
但是,小大夫……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成功过。
主要是她太能跑了!
便是如自己这般顶尖的轻功,也很难追得上。
而且他至今还未曾与小大夫交过手,因此还不知道小大夫手上功夫的深浅。
但他猜测,小大夫的功夫必然是不会差的。
玉清停在蔺晨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看起来很是和善。
“我不想干什么。”
玉清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蔺晨倚靠的百年大树用力一戳。
大树被玉清轻轻松松的戳出来一个洞。
蔺晨耸然一惊,一脸惊恐的看着玉清那张笑得极为乖巧的脸。
“蔺大公子,您觉得您的身体和这棵树相比,谁更硬?”
语气很温和,但蔺晨却在其中觉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他往后倒退了数步,一言难尽的开口问道,“你不是一个道士吗?怎么如此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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