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灵鹤突然出现,救了明思令等人。而锦瑟见势不妙,趁乱逃走了。
至于灭月门带来的白玉秃鹰,被灵灵咬伤咬死了不少,留下一院子支离破碎的尸体和巨大羽毛。敌人退去,乌灵狼也就没了方才的凶狠劲儿,恢复到了以往的小狼崽模样。
“你这小混蛋,开化倒是挺快啊。不亏本仙姝送你这通灵翡翠珠。”灵鹤躬身,笑眯眯地揉了揉灵灵的脑袋,后者舒服地立刻躺倒在地上,露出了毛茸茸的肚子。
“怎么不见那头猫?它抓鸟可是手到擒来。”灵鹤左右环顾,没找到六神。
“六神去大雪山了,去帮着寻人…寻鸟!”明思令哂笑着:“我说一大早小氿就不见了,原来去接姐姐了。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惨了!”
“你啊,还能笑得出来,怎么…看方才架势,你也想学里面的笨蛋,要和那群不争气的同归于尽?你还真有能耐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懂不懂?你和那疯老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灵鹤絮絮叨叨着,手里也没闲着,一把就抓过少女的手腕,切了切脉。
“我没事了…运日的灵药确实了得。姐姐还是赶紧去看看阿量吧…”明思令反手握住灵鹤的手,迫不及待就往里面走。
“小氿,你帮贺大哥料理剩下的事,我们先去看尊上。”她嘱咐着小氿。
“现在知道着急了?”灵鹤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愤愤不平着:“当初不告而别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心狠啊…你居然还偷了我的春梦了无痕。我用了三千年,一共就酿得那么一小坛子,你真对的起我。”
“都是我的错,好姐姐。当时不是着急吗?”明思令眨眨眼睛,忍不住揶揄道:“姐姐还夸口说,自己酿的春梦了无痕,一小杯就能让人醉生梦死几百年。我以为酆一量喝了,至少也要醉上三个月,结果…你这酒是假酒吧?”
“假…假酒?那头龙已经活了一万多年好吗?他是普通人吗?若非身有旧伤,连三天都醉不了。你是溜了,你知道酆都方面千里,下了多久的鹅毛大雪,冰封数日,作孽!”灵鹤被气得直哼哼。
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什么:“对了,你说运日的灵药厉害,就是那只老不死的鸩灵?灵药,你知道鸩毒的解药是用什么制成?就是鸩鸟的粪便,俗称鸟屎…味道是不是酸酸苦苦的,有股子怪味…”
明思令忽然停住脚步,她的脸白了白,终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扶着走廊里的廊柱干呕起来。
灵鹤得意洋洋的笑了,带着几分阴险:“小丫头片子,跟我玩你还嫩着呢。”
一炷香的时间后,酆一量的房间里。
灵鹤已经为他切过脉,又用金针刺穴。渐渐的,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热汗,脸色一不如方才那么轻松了,多少有些凝重。
她从宽袖里取出两朵乌巢雪莲和一棵已经形成孩童状的紫人参,递给站在一旁的小氿,低声嘱咐:“让外面那些医官,按照我的方子重新备药,这两味灵药就是药引子。一旦熬好,立刻端进来。”
“姑姑,尊上有救了?”小氿接过东西,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很难说…这些药至少能修复他的内伤。但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运气。”灵鹤语气艰涩。
小氿一下子动作凝滞住,笑脸又哭丧起来:“怎么,连姑姑都不能救尊上吗?”
明思令本来也充满了期待,但闻听此言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一颗心都如坠冰窖,哇凉哇凉的。
“姐姐,若有血线莲,可对阿量有益?”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勉强发问。
“你们得到了血线莲?小氿不是说还在大雪山寻找吗?”灵鹤双眸一亮,盯住少女。
“也是今天早上,刚刚从大雪山送过来的。”明思令飞快地把放在桌几上的金匣子,小心翼翼捧过来。
灵鹤接过,在小氿的帮助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用冻土种着一棵美丽的银白莲花,它的花瓣硕大而娇柔,有近乎透明般的晶莹,蕊心却是金黄璀璨的。闻上去,这花还有着淡淡的幽香。
灵鹤望着莲花,神色却喜忧参半,她欲言又止。
“怎么,难道他们找错了?”明思令见状,大吃一惊。
“没有错,但也是错。”灵鹤接过花,放在桌几上,一边观察一边幽幽道:“至少,现在它不还是血线莲,而是雪线莲。”
“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明思令困惑而焦灼。
“现在,它还是雪线莲的莲后,你看它是不是如冰雪般晶莹美丽?白雪之莲与鲜血之莲本就一字之差,但功效却千差万别。真正的血线莲是血红色的。”灵鹤犹豫了片刻,又继续道。
“我之所以说,他们并没有找错。因为雪线莲是可以成为至尊灵花血线莲的。只不过,其中过程实在艰难,我不知道老龙王等不等得到。”
“究竟要怎样?”明思令眸光笃定,直直盯住灵鹤,低声问。
“雪线莲需要每日浇灌少女的心头血,献血之人要有奋不顾身的勇气与持之以恒的坚持。要很有可能,就算用尽了心血死去,依旧浇灌不出真正的血线莲。”灵鹤低垂着眼眸,淡淡道。
屋内众人都愣住了。如果救一个人就要去杀死另一个人,这样的行为究竟是善是恶呢?
“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贺之洲嗫喏着。
“我现在就出去,不就是捉几个少女吗?这种恶事,我来做。”小氿不顾一切,挺身而出。
“不行,献血之人必须心甘情愿,灵花才能绽放。不然,就算你杀一千个少女也无济于事。”灵鹤皱着眉,阻拦住小氿。
“姐姐,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正在转身望着窗外的明思令,忽然转过身来,她浅浅一笑,举起手中的匕首。
在众人惊诧之中,只见少女缓缓走近桌几,用匕首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滴在雪线莲的冻土上。
“阿令,你疯了?你会死的…”贺之洲第一个冲过去,扶住她肩膀,声音都惊得变了调。
“无碍,我有逆鳞,死不了…”明思令望着灵鹤,她的黑眸闪着明亮的笃定:“就算因此殒命,我也心甘情愿以命换命。姐姐,答应我,一定要救阿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