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令紧盯着夕无悔的脸庞,只见她一会笑一会哭,一会露出痛苦难耐的神情,一会又舒展开眉头若有所思,终而她浅浅一笑,安静下来,但连气息与心跳都跟着和缓下来。
明思令有些怕了,她小心伸出手指,轻轻在夕无悔鼻息下试探,忍不住扭头向酆一量求助:“这人怎么做着做着梦,气息都浅了,不会…”
“死不了。”酆一量微微蹙眉,不悦道。
但他暗暗也有几分担忧,凝神聚气后,掌间酝酿起一团浅蓝的光焰,又轻轻覆在夕无悔头顶,用灵力护住她元神,自己方才放心。
他暗中舒了口气,起身间就勾住明思令的脖子,往自己方向带了带,略带责备:“你这虫子,真让人不省心,一件披风都穿得歪歪扭扭,这房间里阴风阵阵,当心受寒,又嚷手脚痛。”
他用力把她的披风整理好,领口的带子系紧,脸色像后妈一样冷薄,动作却比亲娘更呵护备至。
“尊上怎么越来越唠叨,难不成更年期了?”她翻了翻白眼,嘀咕着。
反正争不过他,就不做无谓反抗吧。只不过,心里却偷偷有如暖流徐徐而过,毕竟从未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一时间不适应,却也暗自欢喜。
“怎么?又诽谤夫君,该打。”他听不懂,但看她脸色也知道绝非褒奖,不悦地揍了下她的脑袋。
“对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挣脱开他怀抱,正对着他,皱着眉拷问。
“没有。”他斩钉截铁,不假思索:“这话也该我问你才是。”
“那我肩上,怎么突然多了一片鱼鳞?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我会不会变成锦鲤精啊!”她委屈地捂住自己肩上的逆鳞,故意惊慌失措。
“什么鱼鳞,胡说八道。那分明是我的逆鳞。”他眉梢抖了抖,眸色薄怒:“告诉你,逆鳞就是我耳目,你敢背着我做坏事,我会第一时间知晓。”
“你若有危险,我也能及时解救。”他顿了顿,似乎不情愿道:“以后,不许离我一丈之外,省得给我添麻烦。听到没?”
“知道了…”她像个孩子般,忽然拥住他怀抱,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却甜蜜不已。
“我只知道,逆鳞是龙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尊上为了保护我,才把它给我吧。没有逆鳞,我也担心你的安危。还有,是生生拔下来的吗,会不会…很痛?”她用鼻息探索着他怀中好闻的黑沉香,嗫喏着,担忧道。
他愣了几个呼吸,似乎有些不习惯她主动的亲昵,遂而在艳若茶花的红唇畔,旋起一抹甜蜜的笑。
他抚摸着她浓密的黑发,语气也在不经意间温柔了许多:“不会…不痛。只要,你不离开我太远,就不会…痛。”
两人正在缠绵缱倦间,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幽幽的抱怨:“你们也忒狠了,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就不怕我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嘎嘣儿一下死在你们面前?”
明思令吓了一跳,赶紧从酆一量怀抱中逃出来。
她看着正摇摇欲坠,勉力想站起来的夕无悔,赶紧一把拽住后者手臂,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心口疼,因为嫉妒。”夕无悔翻了翻白眼,她用手捂住自己胸口,不客气回答。
她脸色苍白,似乎大病初愈般无力。
她不得不靠在明思令肩上,指了指酆一量:“老龙王,你可知道渊明之火?”
“文明火种?”明思令脱口而出:“跟你入梦,有关?”
“知道,如何?”酆一量神色淡漠,毫无惊诧。
“灭月门围攻恋红尘,并非为了你和明丫头。而是为寻渊明之火!”夕无悔正色道:“我恰好知道一些,内幕。”
她深深舒了口气:“我又累又饿,明思令你快扶我去吃点东西,有件事我要很大家商量,或许能解困。”
“那你和…”明思令忍不住望了望七宝莲花上的端坐的僧人,欲言又止。
“对了,等平息了灭月门围攻之事,还想请魔尊帮个忙,帮我这位故人入土为安吧,我想封闭整个归源寺,可否?”夕无悔凝视着守真大师的遗体,眸光温柔而平静。
“好。”酆一量允诺,他依旧很平静:“我在大厅等你们。”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看来,你心结已解,我应该恭喜你吗?”明思令试探问。
“秘密…”夕无悔浅浅一笑,不再看守真大师的方向。
“守住真心,方得圆满。我想,我刚刚懂得,什么才是真心吧。”少女眸光澄净,悠远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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