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肯定不信。这曲子,是我梦里梦到的。”
夜之醒放下酒瓮,婆娑着自己的碧玉笛,喃喃道:“可惜,我只记得上半部,后面的…忘记了。”
“桃花吟,是我给这曲子起的名字。因为,我记得,满树桃花像花雨一般飘落,我听着这曲子,站在桃花树下,默默地流泪。”他若有所思,似乎陷入了回忆。
“不是悲伤,不是失望,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的无奈…就像灵魂深处挣扎不休的呻吟。”他苦笑着,又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女儿红。
“我看你八成喝醉了,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少喝点儿吧,明天早起会头痛。”
明思令按住酒坛,调侃道:“夜不行,你这就叫春梦了无痕。你看,你的梦里有心上人,有桃花树,还有好听的仙曲,倒是个桃色纷飞的艳梦啊。多开心…”
“开心个鬼!梦里记忆残缺不全,每次醒来我都头痛欲裂,可又无从追溯。只要想一想,心口也绞起来一般难受。喝醉了倒好,一醉解千愁,不要再做没头没尾的怪梦。我就谢天谢地了。”他愁眉苦脸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明思令凝视着夜之醒,认真地想想,试探道:“少年,你别真得了什么病吧?我记得医书上写过,心绞痛或者脑袋里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都会很痛。走,咱们请大长老给你仔细检查一下。以前,我的助理得了心脏病,也是你这样的症状,他差点就猝死了,还好救得及时。”
“少来,你才有病!”夜之醒呲了呲牙,鸳鸯眼里漫过一丝鄙视:“做梦就是有病,难道,你从来不会做梦吗?”
他停顿了几个呼吸,又小心翼翼问:“难道,你没梦见过什么让你难忘的事,或者人吗?你…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我?”
她皱着眉,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
看着他满是期待的双眸,她嫌弃地撇撇嘴:“你别这么恶心吧吧地盯着我。没有,一次都没有!我很少做梦的。偶尔做梦,就像一张水墨画。美倒是极美,都是好看的风景…仅此而已。”
“阿令,我真的好像梦见过你。你信不信?”他郁闷地又灌了一口酒,神情很纠结。
“梦见我?”她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鼻尖:“不信。”
“不是现在的你,是…前几日,我将你的肉身,就是明昭带回大颂。莲房给她换了我们这里的衣服,又梳了发髻。我吓了一跳,真的和我梦里的姑娘,甚为神似。”他一边回忆,一边踌躇道。
他尚未说完,已经挨了她兜头一巴掌、
“夜之醒,难道你也有渣男体质吗?想撩我就换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这么渣这么蹩脚的,亏你想得出?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你梦中情人投胎转世啊。死孩子,不学好!”她冷哼着,叉着腰不客气训斥。
“不是现在的你,是你的肉身明昭!”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躲得倒很快。
夜之醒瞪大醉眼朦胧的双眸,又仔细看了看面前少女,忍不住伸出大手,趁着醉意推开她的脸颊。
“你现在这横眉立目的德行,跟夜叉一般,哪个男人敢做梦梦到你?会尿裤子的!”
“混蛋,原来你这色狼,竟敢觊觎本姑娘的肉身。无耻、败类、登徒子。”她恼羞成怒,飞身过来伸手就要擂他。
他却眼看着她脚下一滑,径直摔了过来。他惊呼一声,瞪圆了眼眸,本能地伸出手双手,稳稳接住了她。
花香满怀,月照当空,四目相对,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