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她真的恨死父皇不公平了。
可惜……
不管多恨,人家平昌帝都无动于衷,一点都没把她当回事儿,毕竟,她也不敢到平昌帝面前诉苦,只能自己在阴暗的角落里长着毒蘑菇,顺便画圈诅咒。
萧娆毫无感觉,并且,兴致勃勃地跟内务府拉扯嫁妆。
平昌帝的赐婚旨意,定在了萧娆十八岁整,就是一年半后举行。
这个年纪,不大不小。
正正当年。
其实按照平昌帝的意思,是想把女儿留到20岁,甚至是22岁的,前朝最晚出嫁的公主,就是那个岁数,平昌帝觉得,他应该向‘前辈’看齐,无奈,陆九君那年纪……
四年以后,都奔三张儿了,实在是不能拖,李皇后温言相劝,平昌帝万般无奈,只能不情不愿地妥协。
时间就那样慢慢地滑过去了。
转年又到了平昌帝的圣寿,萧娆这回亲自动手,裁了身寝衣,没有任何花纹绣样的那种平面锦布,送给了父皇。
平昌帝感动得泪眼汪汪的啊,几乎想当场下旨,把婚事改期。
一颗老父亲的心在滴血。
他是真的舍不得女儿出嫁啊。
呜呜呜!
“子归,朕的子归啊……”
凤兮宫里,平昌帝真的老泪纵横。
李皇后坐在他身边,真是好笑生气,又带着些心疼和无奈,真真的,“当年太子娶妻时,万岁都没有这般感慨过?”
幸而她没有生过女儿,要不然,眼下不晓得酸成什么样呢!
想想看着萧娆嫁妆单子时,宫里出嫁的,没出嫁的公主们那瞪圆的眼睛,尤其是四公主,当场都哭出来了。
李皇后由衷叹息。
万岁爷是真偏心啊。
“那能一样吗?”偏偏,平昌帝一点都不觉得,他甚至相当理直气壮,“太子是娶妻进门,子归是出嫁!”
“一个是家里添丁进口,一个是朕的宝贝女儿,给别人家添丁进口!”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
“那四公主、五公主出嫁时,万岁……”
你也不这样啊。
你还挺高兴的。
李皇后叹息。
平昌帝:……
“子归是朕一手扶养长大的!!”朕给她换过尿布喂过奶,哭闹时抱着她哄,入睡时给她讲故事,她尿过朕一身,恶心得朕两天没吃下饭去,她第一次开口,也是唤朕,让朕感受为人父的激动。
“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啊。”
面对别的皇子皇女,哪怕是太子,平昌帝都是‘父皇’,只有面对萧娆,面对他一手抱起来,照顾起来的萧子归。
他是父亲。
老父亲要嫁女儿了,哪怕是等同入赘,平昌帝依然忧心、难过、欣慰、担忧地彻夜难眠。
李皇后理解不了,她只有儿子,却也含笑着陪伴平昌帝,度过这个让他惊奇和异样的体会。
时间慢慢滑到了八月,萧娆出嫁了。
按照一般的规矩,因为陆九君婚后需要陪伴萧娆入住公主府,婚宴按理应该摆在属于陆九君的平冠侯府,那样,多多少少能意味着,人家陆将军是‘尚主’,而不是入赘,但是吧……
平冠侯府里面除了陆九君一个主子之外,剩下啥也没有啊。
世人谁不知道平冠侯有车有房,没爹没娘,他连宗族都是出了五服的……
摆不摆宴席,好像也无所谓了。
陆九君干脆向平昌帝禀告,“不如婚礼在公主府办好了,那日,万岁和娘娘可否御驾亲临,受臣和公主的叩拜。”
那个意思……
两人二拜高堂的时候,受礼的可以是平昌帝和李皇后。
至于王妃,帝后二人如果愿意出宫的话,她当然也可以跟着,亲眼看到女儿出嫁。
“朕受礼,那你父母呢?若是没有他们,九君啊,那可就真成…”
入赘的啦!
平昌帝很是心动。
陆九君平平静静,“臣的父母,可设灵位在下坐,一同受礼。”
位置摆得比平昌帝和李皇后低点就行,反正两个灵位,也不碍得什么。
一起受礼,算是正常嫁娶了。
“这……也行吧。”
平昌帝琢磨琢磨,点头应了。
——
婚礼很快举行了。
陆九君别看没有父母,同袍是有不少的,更何况,萧娆这个北海公主,乃是炙手可热的‘红人’,直达天听的登天梯。
自然也有无数人追捧。
尤其是婚礼举行到一半,陆九君接完了新娘,要开始拜天地了,平昌帝、李皇后带着王妃,三个人‘溜溜哒哒’地来了。
平昌帝、李皇后坐上了高堂的位置。
陆九君父母的灵位摆在了左侧,至于王妃,因为是女儿的婚礼,自然也有她的坐位。
她坐在平昌帝和李皇后的右位。
虽然跟陆九君父母的牌位来了个‘对称’,感觉不是很吉利的样子,但是,能够参加女儿的婚礼,受女儿和女婿的跪拜,王妃已经很高兴了。
别说跟牌位对称了,就是让她抱着牌位坐一块儿,她都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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