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处,两道身影由远而近。
一身文士服,四十多岁,清瘦干练的男子,正是萧宏图,他满面怒气,急步匆匆的往前走,身后,凤冠凤袍,神色憔悴,却依然难掩绝代风华的美人儿萧琼华泪眼朦胧追着他。
“爹,爹,你听我说,你别生气啊,等等女儿,等等嘛!”
萧琼华哭唧唧的喊着。
容渊犬狗眼睛睁圆,身子敏捷的藏进假山阴影处的草丛里。
其实为安全计,他应该尽快离开,毕竟,萧琼华对景宜宫的恨已经发展到狗身上了,上回他就差点死在萧琼华手里,然而……
在景宜宫太久,容渊犬迫切地想知道宫外消息。
萧宏图——朝堂里,目前的风云人物,又做准了图谋不轨,他进宫来,跟萧琼华闹得个‘你追我赶’,其中的缘故……
容渊犬肯定想知道,于是就冒险留下。
【我感觉,我好像找到了送他回去的契机~】半空中飘浮着的萧娆灵魂,突然笑盈盈的说。
【我感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9527挤了挤眼睛。
一人一统,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黑胖胖。
黑胖胖:【……】
【喵感觉……】
【怎么好像没什么好事呢!】
他咪咪叫着。
这时,萧琼华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上来了,声音都带上了凄厉,“爹!!”
她大喊。
声音之巨,附近的树叶,都被震的晃了晃。
容渊犬在阴影里缩了缩身子,一直竖着偷听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也是震得够呛。
萧宏图脸色铁青,眸光冰冷的停步回头,他狠狠瞪视着萧琼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句,“这里是皇宫,你喊什么?”
“爹,呜呜呜呜,你,你不跑,女儿会喊你吗?”萧琼华抽泣着,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的,很有几分狼狈的美感,她抹了把泪,抬头瞧着亲爹依然难看的表情,不由嘟囔道:“女儿,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呵呵,你没错,你是皇后娘娘,天下主母,地位尊贵,可以对为父的话阳奉阴违了!”
萧宏图冷笑,阴阳怪气道:“为父让你早日生个孩子,你不愿意,拖到无法在拖,勉强让人沾身了,又偷偷用避孕药。”
却原来,萧琼华跟那假货虽然苟且了,然而,不晓得是两次流产伤身害怕,还是,萧琼华真的太嫌弃假货身份低微,不愿意给他生下子嗣……
两人每有恩爱,萧琼华都会偷偷喝药,次数多了,自然就被清菊发现。
清菊没有客气,直接禀报了萧宏图。
萧宏图因此进宫,揪着萧琼华好一通骂,看她还敢犟嘴,就没在惯着她,甩袖离开。
萧琼华看出亲爹是真的恼了,也怕的不行,赶紧追上来,“爹,我错了,我,我就是觉得恶心,给那样的奴才殃子生孩子,好像女儿都下贱了似的,一时真的适应不了,所以,所以差了主意。”
“女儿会悔改,我回去就停药!”
“用不着了,我这就去找你妹妹!”萧宏图眉眼低垂,声音冷冽。
那模样,看着阴鸷又郁躁。
萧琼华吓的肝胆俱裂,从来都是父母掌中宝,半点委屈都没受过的她,第一次被父亲用打量‘货物’,还是无用货物般的眼神看着,心里真是害怕极了,偏偏,刚刚又跑得快,又急又怕之下,居然捂脸干呕起来。
“呜,呜呜,呕……”
她吐出几口酸水。
整个人难受的直抽抽。
萧宏图面色却是缓和了,狐疑的打量她,试探着问道,“你,这是有了?”
他是妻妾儿女成群的人,女子无故干呕,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多半是有了。
“我,我不知道啊。”萧琼华捂着嘴,狼狈的哼唧,眼角凝着泪水。
萧宏图却郑重起来,上前扶住大女儿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
草丛里,容渊犬把狗牙咬得咯咯作响,后背都情不自禁地拱起来,整只狗像个炸了毛的粟子一样。
他的皇后疑似怀孕了!
弄个野种,要冒充嫡子,夺取他的江山!
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真是气死狗……
呃,不,气死朕了。
容渊犬呲牙咧嘴,压抑着想要咆哮出来的欲望,狗眼通红的眼着那对父女。
这时,半空中,萧娆给黑胖胖使了个眼色。
黑胖胖眨了眨眼睛,叹着气跑远找人去了。
“回去吧,让太医给你检查一番,祈祷吧,你最好怀孕了,否则……”萧宏图声音扬起,恶狠狠地道:“我不要不听话的女儿。”
“爹,我,我知道了!”萧琼华怯怯地说。
父女俩搀扶着要往凤兮殿走,容渊犬瞪着他们的背影,狗眼里的杀意都快要凝结了,他深深的喘息着,慢慢背转过去,心里再次肯定,只要有机会回魂,就要把萧家父女剐上三千刀!!
眼下!
暂且忍耐。
他狗爪抠地,迈步想走,然而,刚刚转过头,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直接揪住他后背的毛!
“呜呜呜呜!!”
命运的后脖颈被揪住,容渊犬发出惊恐和愤怒的叫着,抬着狗眼去看,就见一张清丽含笑的巨大面孔映入眼帘。
“这……不是二小姐的狗吗?怎么跑到这来了?”清菊揪着小奶狗的后脖子,抻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你到是会藏,躲了这么久,老爷和大小姐居然没看见你!”
“汪,汪汪汪汪汪!”
见清菊笑的温和,语气也很柔软,容渊犬没有那么紧张,四肢也垂下来了,眼珠乱转着思索脱身之法。
要装可爱吗?
摇摇尾巴,哼唧几声?
娆娆很喜欢他那样,他犯错事,只要使出来,都会饶了她!
眼前女子,虽是萧琼华那贱妇身边的,但年纪不大,应该也是如此吧。
他猜想着,小鼻子抽动几下。
“哈哈哈,还挺可爱的!”清菊笑着揉了揉他的狗头,看起来半点异常都没有,容渊犬正庆幸着,这回不用受苦呢,谁知道,那揉着狗头的手蓦然一转,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反手一按,将他的头狠狠撞向石桌。
‘呯’!
‘呯’!
‘呯!’
几下重击,撞的容渊犬控制不住的惨叫,“汪汪汪汪汪!”的吠叫声都带出凄厉,嘴角也流出血来,清菊却毫不在意,她甚至拽住小狗的后腿,把它砸向凉亭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