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密室里。
容渊昏迷着,萧琼华站在他身侧,柔软的小手掐在他的脸颊,她能感觉到手上传来阵阵湿热的感觉。
容渊的呼吸喷到她的皮肤上,绵长炙热,但,只要稍稍错一错劲儿,挪一挪窝,她,她就能让容渊停止呼吸。
他如果死了,就没有人在宠爱那个庶女,害她丢人了。
这个念头,死死纠缠在萧琼华的脑袋里,久久无法挥散,她的手,本能地侧了下,点一点的压下去。
容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琼华的呼吸急促,眼睛一瞬不瞬间盯着容渊的脸庞。
‘咔’~
突然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萧琼华像被刺到般猛然松开手,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青白的像鬼。
“不,不,不行,渊郎不能死,我是爱他的啊,我愿意为他受委屈,我,我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起了怨恨之心!”
她喃喃着,双手捂住肚子。
她的孩子又掉了。
她膝下没有儿子。
后宫里只有那个该死庶女的大皇子,容渊如果,如果现在死了,那皇位不是大皇子的,就是她另外过继哪个宗室子到膝下?
她才不要做那样的皇太后呢。
她也不愿意让庶妹爬到她头上。
所以,容渊不能死,他得活着,让她生下儿子……
萧琼华狠狠咬牙,回身大步离开。
——
容渊犬安静的在景宜宫里养伤,根本不知道自已的性命,在死神面前打了个转儿,他目前正沉浸在对萧娆的心虚,以及,萧琼华的表里不一里。
又愤怒,又不知所措。
萧娆揭了他的痛处,每每还要辱骂他,但是非常奇怪,他一点都不反感排斥,反而有种奇怪的亲近感,而萧琼华……
不得不说,曾经的爱恋,随着那一通濒死的毒打和萧娆的洗脑,容渊犬成功的相信了,那不是爱情!
那是自卑!
那是向往!
人不能抛弃过去,身为帝王,更应该坚硬如铁,坚韧强劲,哪能连过去的卑微都接受不了。
那成什么了?
在萧娆的潜移默化之下,容渊犬心里,已经把萧琼华和‘软弱’勾到了一起,而克服对萧娆的厌恶,则变成了‘自我强大’的象征。
男人,谁不想变强大呢?
萧娆垂头,默默看了一眼小奶狗,唇边勾起抹讽刺的笑,她盘膝坐在榻间,手里抱着大胖娃娃。
她掐人家的小脸。
捏人家的脚脚。
用手指推他下巴上的双层肉。
‘吨吨吨~~’
大胖娃娃都被她推得流口水了!
“娘娘,不好这样祸害小皇子的,你总捏他下巴,他以后会一直流口水~”文姑姑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把孩子抢过来。
萧娆:……
生孩子不能玩,还有什么意义?
她撇撇嘴。
这时,金莱突然带人走进来,俯身跪地。
“娘娘,珍宝阁的冯嬷嬷来了,说是西域进贡的珍宝已经入库,拿了册子让您挑选!!”
金莱的语气很兴奋。
珍宝阁啊,西域的贡品,万岁没挑,皇后没挑,反到让自已主子先选!
主子真受宠。
“放那吧,本宫一会在看。”萧娆回眸,不见悲喜。
容渊犬的身影有些僵了,他摇着小狗尾巴,在眼睛忐忑的看过来。
萧娆她,她……
“娘娘,这是万岁爷对您的心意,您先选了吧,你选后,奴婢还要把册子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呢!”
珍宝阁的管事低声。
“心意吗?”萧娆意味不明的低声,看向册子的眼神暗藏的讽刺,“是啊,自我进宫以后,凡后宫所用之物,皇帝不选,皇后不选,次次都让我先选,六宫侧目啊!”
“本宫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文姑姑的眼神变得阴郁。
一旁,容渊看着这景象,心里莫名的发虚,他对萧娆的‘盛宠’,这种前所未有的待遇,究竟能给萧娆带来什么?他太清楚了,甚至,那就是他的目地。
“汪汪汪!”
他的小狗心‘呯呯’跳个不动,心虚的狗毛都竖起来了,翻身咕噜着爬起来,他用小狗爪子扒拉着册子,想看看……
咳咳,珍宝阁是不是还按以往萧琼华的吩咐,先把最好的宝物收起来,只把次等册子,给景宜宫送来。
“平安,别什么都乱碰!”萧娆轻声,俯身把容渊犬抱起来,拍着他的脑袋道:“这个册子里呢,虽然都是珍宝,但是啊,珍宝也不都是名贵的,有不少能要人的性命!”
“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说着,随后打开册子,指尖随意在其中划了两下,她的眉眼始终低垂,眼里的神色非常奇异。
似是讽刺,似是伤心。
嘴角也一直勾着自嘲的笑。
因为她的坐姿,所以,不管是珍宝阁管事,还是秋莱,都看不清楚低头的她的表情,然而,在容渊犬眼里,她那微妙的神情,勾起的嘴角,却是直直入眼。
她,她果然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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