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半年的时间,改变了一切,小王爷拖着病弱的身体,像莫名其妙坐上云霄飞车般,茫然跟随禁军们南迁百姓。
——当了二十年的闲王,没受过任何培养,游乐玩耍,他样样精通,正经事……真是一件都不会,面对此情此景,他束手无策,只能跟在禁军屁股后面,做点小事,但……
——他有身份。
——他是德成帝赐封的亲王,是南宫皇室的人,地位足够尊贵,百姓们虽然对皇室失去了信任,但,当一个亲王站在他们面前,求他们南迁时,百姓们答应了。
——南宫镇做了30万京城百姓南迁的吉祥物,随后,在萧娆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决定跟遗留下的官员们一共殉国。
——画面里,削瘦绝美的小王爷,都把脖子伸进绳子里了,却被阻止,打昏带走。
“据野史记载,是随荒帝南迁的官员们,觉得他这个人太疯了,不好控制,所以,留了南宫镇这个后手,要是荒帝太过分,他们就能另扶皇子上位,结果,荒帝在南方那段时间,虽然纸醉金迷,奢侈成性,让百姓们痛苦不堪,但,他对官员们还挺好的……”
“也不打杀,也不惩罚,甚至,官员们贪赃枉法,圈地隐户,他都不管,面对这样一个君主,官员们在满意不过了。”
“毕竟,真正愿意为国为民付出生命的好官们,真的都付出生命了,随荒帝南迁的是什么货色,想想就知道了……匈奴进犯怎么样?百姓受苦又怎么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南方富庶,他们依然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若是哪天匈奴打过来了,皇族当然必死,但他们~~投降就好了!”
"匈奴想治理中原,一定要用他们的。"
天幕女子的声音转为讽刺。
天幕之下,无数官员心惊胆战,不敢面对同僚们的目光……虽然,天幕里从来没有透露过同意南迁的官员们的名字和身份,人家只赞扬了忠君之辈,但!
自己是什么人?旁人不晓得,自己心里没有数吗?称量几番,真遇见天幕所言的事,自己会如何行事?
很多官员不用人问,就已经心虚了。
边关里,早就派出心腹暗中盯着武将的萧国柱,借此机会撤掉了不少人,军中气氛为之一肃。
对此,一直跟着德成帝的萧娆一无所知,她接着道:
“大凉的官员们,在南凉的生活意外的好,恭亲王这个小备胎,基本没什么用,不被任何人重视,偏偏,他还不肯安静的待在阴暗角落里,默默的长毒蘑菇,非要出来刷存在感~”
“南宫镇上书请荒帝练兵,夺回大凉江山,驱逐匈奴~”
“并且,不止上书一次,而是屡败屡战,最多的时候,他一天能写三、四十封奏折,全堆在荒帝的龙案上,这谁能不烦啊?荒帝厌他厌得够呛,几次三番责打他,这时的百官,也不再替他求情,毕竟,南宫镇的行为,把他们显得什么都不是!”
“宗室王爷想重镇河山,官员却醉生梦死……”
“怎么看怎么不像话?对吧~”
天幕女子抿唇,微微一叹!
“这种‘不合群’的表现,让南宫镇被排斥在南凉的政权之外,始终没有掌权到什么权势,最后,更是因为请战太过,被荒帝和文武百官合伙‘挤’出南凉!”
“他们给了南宫镇五千兵马,把他轰走,让他修复河山去了!”
“说白了,就是让他去打匈奴……呵呵,匈奴占据了北方三省七州,包括国都京城,新可汗雄踞40万骑兵,南宫镇就五千兵马,粮草还不全?修复河山?他拿什么‘修’,五千人‘一波送’,把新可汗撑死吗?”
天幕女子冷笑了。
围观百姓们也长长叹息。
“这是让恭王爷去送死啊!”边关,小将萧凌愤愤不平。
萧国柱点头,深以为然,心里则是说不出的难受。
奸臣高床软榻,忠臣反倒因为太过尽忠,而被君王排斥放弃,驱逐送死……哪怕,哪怕早早知道南宫钰的荒唐,知道他什么恶心事都能干的出来。
但!
真特么的适应不了!!
在德成帝这般宽容君主手下做将,萧国柱真的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南宫钰这样的皇帝呢!
脑子有病啊!
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是不是把真正的婴儿扔了,反而养大个胎盘。
南宫钰是胎盘成精吧?
“干他娘!”萧国柱默默低咒一句,又猛然反应过来,抬手打向嘴巴,“不对不对,皇后娘娘,末将有罪,末将不是故意的,没,没那个想法,末将是,是……”
“干他个死胎盘!!”
他声音更小了。
但,天幕上,萧娆却没那个顾忌,骂的非常畅快!
“南宫钰就是个大傻X,他把南宫镇放逐,甚至搭上五千士兵,都要送他去死的行为,彻底断掉了那些,对南宫,对皇室还抱有最后一点点希望的人的心,南凉至此,可以说名存实望!”
“随后两年,南凉也就真的亡了,南宫钰跳摘星楼而死,官员们死的死,降的降,而被放逐的南宫镇,却意外保下了性命!”
“从南凉出来后,他就带着五千人跟匈奴兵打起了游击战,在战中学会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十六字方针,又在战损时大肆收留流民,于是,虽然艰难,但他也存活下来,甚至历练成长了!”
“史学们有共同的认定,从南凉驱逐南宫镇,到南凉破亡的这两年,是南宫镇飞速进步的成长期,没有跟匈奴游击的两年时间,他绝对不会成为那个‘海上皇帝’……”
“但,‘新手期’是有时间限制的,南凉灭亡了,匈奴终于能空出手来,调出大批人来对付南宫镇这个‘小麻烦’,彼时,南宫钰手里有新兵流民一万多,但怎么跟匈奴的40万铁骑比?”
“他们的经历,就像咱们听的那个歌一样,‘他被从南赶到北,又被从白追到黑’,匈奴人像追兔子似的追着他们,终于,把他们追到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