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娆把半死不活的蔡有金,扔在了山坡下。
她独自回家,装作没事人似的做饭洗衣。
直到天色傍晚,蔡家人都回来了。
“咋没看见有金呢?”
她假装诧异地问。
“大哥上山砍木头了。”
蔡老三低声回答。
“哦,天都快黑了,咋还没回来?”萧娆嘟囔,状似担忧。
蔡家人跟没听见似的,毕竟,蔡有金快三十的大老爷们了,又不是小姑娘,哪用着急啊?
真是闲的。
他们不理会萧娆,直接的吃了饭,又围坐一起聊天,讨论什么时候下雨,直到天色彻底黑下了。
十点多了。
蔡有金还没回来。
蔡老婆子身为母亲,她有些惦记了,就催促两个儿子去找。
蔡老二和蔡老三不情不愿地出门。
半个小时后。
连滚带爬地回来。
“爹,娘,不好了,哥摔了,骨头都摔出来了,嘴里全是血,我,我们咋叫都叫不醒?这可咋整啊!”
蔡老二嚎叫着把人喊出来。
“有金摔了?”
“搁哪呢?”
“老三呢?”
蔡家人披着衣服出来,惊慌失色。
“哥,哥在山腰坡里呢,老三在那看着他,爹,娘,你们快去看看吧,哥摔得可严重了。”
蔡老二急声。
蔡家人面面相觑。
片刻……
“快快,老二带路。”
蔡老头高声。
整个蔡家都运转起来。
萧娆和三个‘睇儿’当然也被吵醒了,她安抚下三个孩子,披上衣服出门,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爹,娘,这是咋啦?”
“有金摔了。”
蔡老婆子顾不上骂她,匆匆说了一句。
“啊,摔什么样啊?快,快去看看,把人抬回来啊,老二搭把手,咱俩把门板拆了抬你哥。”
萧娆急声。
蔡老二闻言,连忙上前。
两人飞快把门板拆下来。
这时,蔡家老两口也收拾好衣服,他们留了老二媳妇看守,随后,便一同上山。
他们来到坡前,本准备抬蔡有金,结果……
傻眼了。
手肘膝盖骨头都摔出来了,白森林的茬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四肢软榻榻的,嘴角流着血。
一动不动。
“哎啊我的有金啊,儿子!!”
蔡老婆子脑子一昏,跪在地上,放了悲声。
蔡老头双手颤颤,想去扶儿子的身子,但看着他满身骨头的样儿,又不敢动手,“这,这可咋整啊?我的天啊!”
老两人泪流满面。
蔡老二和蔡老三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萧娆见状,唇角勾出抹凉薄的笑,随后,装出哭腔,“老三,老三你下山去,去找小徐大夫,呜呜,呜,把,把你哥的事跟他说说,求他上来看看,咱们该怎么办?”
“你哥摔得不轻啊,这胳膊腿儿怕是要废了!”
“他还不到三十呢,这以后可咋活?”
她泣不成声。
蔡老三已经慌了,顾不得建议是来自大嫂,闷头答应一声,二话没说,直接往山下跑。
倒是蔡老头和蔡老婆子,听见‘废了’两个字时,哭声一顿。
但也只一瞬功夫,没人注意到。
除了萧娆。
蔡老三动作很快,跑出去二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带着小徐大夫回来了,而且,不止是大夫,跟着村民也不少。
包括村长。
乌泱泱足了二十来人。
他们都是被蔡老三叫喊声惊醒,问清情况,自告奋勇来帮忙的。
他们看见了蔡有金,瞬间都倒抽了凉气。
“我的妈啊,这,这咋摔成这样呢?”
“这就屁大个坑,有金咋不注意点!”
“完了完了,骨头都撅出来了,以前我老叔就是摔成这样的,后来好了,也是个瘸子,别说干活,路都走不了,给炕上瘫了两年就没了。”
“瘫了?不能吧,有金才三十啊!”
“他有妻有女呢,瘫了可咋整?”
村民们小声嘟囔着,看蔡家人的神色,充满同情。
蔡老头和蔡老婆子哭得更狠了。
蔡老二和蔡老三表情也有些异样。
小徐大夫面色凝重,他从药箱里翻出药和绷带,先简单把蔡有金的胳膊腿儿处理了一下,随后,便虎着脸伸手摸他的胸腹。
“蔡老叔,有金情况不对啊!”
“他这胳膊腿儿,虽然严重,但都是外伤,按理不该让他昏迷不醒,我觉得,他的内脏有问题……”
他把手虚虚放在蔡有金腹部右侧,“我怀疑,他可能是肾摔出问题了。”
“我治不了,你们得送上进县里,内脏的事是大事,但凡有损伤,就是性命相交,不能耽误,速度要快!”
“啥?进,进县城?那得花多少钱啊?不行不行,我没钱!”
蔡老婆子傻眼了,本能脱口而出。
瞬间!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停了。
所有人都看着蔡老婆子。
场面一时静的可怕。
小徐大夫面沉如水,“蔡婶子,有金兄弟情况很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人命关天,怎么能不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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