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辞宣德帝,凤北眠自行回了梓宫,垂眸看着手中赈灾折子,他目光有些茫然,明明满纸的字,他却仿若看不清般。
脑海中,回想的都是漆黑的假山,柔软馨香的草地和……
那个声音软糯,皮肤白皙,有双媚人狐狸眼儿的女子。
参加个臣下的寿宴,半路让人按住‘那啥啥’了,哪怕是占便宜那方,最后,咳咳,也的确乐在其中了,可凤北眠堂堂太子,身份尊贵,不可能不查,以他之尊,手中又有暗卫,查起来比萧靖快多了!
那消息,也准确的很。
萧靖只查到两女争吵,当街抢姐夫,凤北眠却是更近一步,他连萧雅瑶下药,萧雅纹祸水东引,用萧娆意欲闹大,结果……
咳咳,连累了他。
他保持了21年的清白之身,就,就……
凤北眠很是恼怒,但臣下府中女眷之事,他堂堂太子,确实不好插手,也没个理由。
哪怕他真的受害了。
但他也不能跟萧靖直接说啊,好说不好听的?怎么出口?
他跟萧靖说:包子踩两脚,你两姑娘都不是好饼,她们四处下药,祸害苍生,你那可怜的妹妹被她们当枪使,按住把孤给XX了……
这话能说吗?
他是堂堂太子啊!
未来的一国之君,天下共主!
尤其,那萧氏女是个节妇,守了十年望门寡,此等合闱之事,虽是被陷害,终归是她失贞,如果传扬出去,于他,不过些许风流韵事,平添几分笑谈,丢些脸面,然于萧氏女……
那就是生死大事了。
回想假山洞里那拨云撩雨,那双水盈盈,满含旖旎缠绵的狐狸眼儿,嫣红的朱唇,淡淡的佛香,他们鸳鸯交颈,耳鬓厮磨,那般情深缠绵的情景……
以及,云雨歇时,她骤然清醒过来,那微微苍白,感人怜惜的脸色!
萧氏~
韶华守节,青灯古佛,只想与世无争,却被两个亲侄女陷害至此!
凤北眠怎么忍心,往她本就糟糕的处境里,添上一把火?
于是……
唉,他干脆自认倒霉,将这事放下,不想萧氏二女,只专注于对付萧靖,算是出气,眼下,赈灾之事有异,父皇年迈,对他猜忌甚重,他当慎之又慎~
“说不得,孤得亲自走一趟啊。”
深邃眸子凝睇奏折,凤北眠沉声喃喃,“潜与侍郎府的暗卫……”
“来人!”
他突地朗声。
“殿下,有何吩咐?”
角落暗处,蓦然出现个身影,恭敬跪地应声。
“传暗卫首领前来,孤有要事。”
凤北眠淡淡。
“诺。”
暗卫应声,飞快退去。
夜,深沉。
——
骄阳似火,万里无云。
侍郎府,正院。
萧娆陪坐角落,听萧夫人和媚姨娘打锋机。
“夫人……非是妾身来的晚,而是小郎今儿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妾身一直照顾着他,这才晚了些的。”
媚姨娘小声,语似道歉,实则得意的说。
萧靖子嗣,呃,应该说是男嗣不丰。
他有一妻五妾,通房若干,其中,嫡妻萧夫人仅有一女萧雅纹,五妾里,媚姨娘最得宠,生了两子一女,余者四妾各得两女……
通房无出。
萧靖膝下十朵金花。
两个儿子。
其中,庶长子体弱,娇养南方富庶之地,幼子,就是小郎不过六岁,宠的娇儿宝儿一般。
要星星不给摘月亮。
萧夫人也不敢沾其锋芒。
媚姨娘请安来晚,就拿小郎说事,萧夫人不好责任,只能咬牙宽容,强做笑脸,“既是小郎病了,自是万般要紧,他是主子爷,阿媚,你要好生伺候他啊。”
她忍不住刺了媚姨娘一句。
半主半仆的打帘子玩意儿,小郎是少爷,你哪怕是他生母,照顾也只能用‘服侍’两字。
我才是他的母亲!
他日后出息了,也是我享福!
萧夫人咬牙切齿。
“夫人教训的是,妾身肚皮里爬出来的,亲生亲养,妾身自然会好生服侍的~”
媚姨娘轻声,直直硬怼。
嫡母如何?讨什么口头便宜?孩子是我生我养,呵呵,你想当他母亲?他认你吗?
她仰脸儿,得意的笑。
一妻一妾,言语如刀,斗的风生水起。
萧雅纹和萧雅瑶,坐在各自母亲身边,皮笑肉不笑的对视。
其余,屋内妾室、通房和庶女们,都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好不容易,艰难痛苦的请安结束,随着萧夫人一声‘散会’,咳咳,各自玩耍去吧,众人连忙跪安,恭身离开。
萧娆默默坠在最后,跟随众人离开。
刚刚迈出正院门槛,转进回廊,她一眼看见,萧雅瑶正揪着个身姿高挑,乌发如云的丫鬟,仿似娇恼的说话呢。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我的话?我让你陪我去凫水,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会,帮我捧着衣服就好了,做甚不答应?”
“你是哪个院里伺候的?是夫人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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