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房子给你买了,保姆你也不要,在这点虚无缥缈的血缘面前,我仁至义尽了。”郁钦决绝地开口,并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言粟听见,郁钦这句话话音刚落,白簌喉间已经哽咽出声,是那种绝望的悲鸣。
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会在外人面前呈现出什么样子,完全取决于她还能够坚持多久。
言粟向来知道,沈眠川这个人,文质彬彬、温和风雅的外表下,有一颗狠辣的人。
他能有预谋地把她从白簌的计谋中救下来,并且让她全身而退,就能因为白簌的这个动机而让她万劫不复。
所以才能把百适从白簌手上轻轻松松地夺过来,让“白”这个姓氏改成了“郁”。
无论郁钦要没要百适,至少百适归了他们了。
所以言粟可以想象,当初的苏氏因为苏澈的事而落得了多么惨烈的下场,那么白簌如今,就有多么惨烈的现状。
白簌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惨。
听到现在,言粟能听出郁钦已经不想和白簌再纠缠下去了,他只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闹,如果先生见到你,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说完,郁钦转身进了屋子,并关上了大门。
言粟站在楼上的窗边,看着白簌站在外面绝望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焦意雪指认她母亲言茹曼的时候。
这时,沈眠川洗完澡出来了。
言粟听见脚步声,连忙顺手拉上了窗帘,并为了显得不那么唐突,还哆嗦着抱怨了一句:“好冷呀,今天好像比去年要冷哦。”
沈眠川双手捧着毛巾正在擦拭湿发,本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听见言粟这句话,忍不住转身看了言粟一眼。
言粟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正要开口。
沈眠川纳闷道:“我的粟粟身在国外,还知道去年的湛城有多冷呢?”
言粟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被沈眠川那一眼看得如此心虚,原来刚才自己那句话出了这么大的bug!
妈呀…
是啊,她今年夏天才回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去年冬天的湛城有多冷?
“啊…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去年湛城挺冷的哦。”
沈眠川放下手里的毛巾,迈着大长腿朝着言粟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举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从额头的方向插进发丝里,把湿发全部用手指梳向后面,成了经典的大背头。
只是这么用手指把湿发随意一梳,竟成了像是特意抓出来的发型。
言粟看得出了神,什么时候被沈眠川揽进了怀里都不知道。
沈眠川也是奇怪,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能精准地抓到言粟的需要,总是恨不得随时都粘在言粟身上,两个人能抱着就绝对不分开。
然后,一个戏谑的,故意找事儿的声音从言粟的头顶传来:“粟粟,去年的湛城,是最近20年来,最冷的一年。”
言粟彻底石化了。
她只不过随口编的一个借口,怎么还被这个男人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