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彬带着乔巧一路往禾城方向去,肖彬祖母当年留下的神秘庄子就是禾城外以北的某处,乔巧被拐去过一次,但她认不得地方。
大贩京都到禾城二十多日路程,肖彬在侍卫护送下,竟能顺利的避开肖睿暗中派出的追兵,看来这些他私养的侍卫全是高手。
当马车在峭壁前停下,要走过那一小段峭壁小道时,乔巧强硬的要求自己走,结果在大灰后面看着它大摇大摆到了另一头,她也不敢迈开脚往前一步。
“我说了吧,只能是我抱着你过去。”肖彬有些得意。
“小郡主,我也能抱你过这儿的。”小素是个练家子,她抱乔巧一点问题都没。
“你一边去。”肖彬瞪了一眼小素,弯腰一个公主抱,乔巧腾的一下离地。
这是峭壁边上,说不怕是假,吓得她不敢反抗,只能闭上眼睛死死拽住肖彬的衣衫,乔巧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肖彬半道上把她扔下山崖,那么就拽上他一起,死也拉上他,可别留他在世上祸害人。
乔巧视死如归的小表情看在肖彬的眼里特别好笑,“怕死?怕我害你啊,放心,就算我要掉下去,在掉下的那一刻也会先把你抛上来,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说的跟唱的一样,你都往下掉了,还怎么把人抛上来。”
“不信?那要么试试?”
“我不!”
哈哈哈…肖彬笑得爽朗,差点让人忘却大贩京都王爷府里他的那个狠劲儿。
这货绝对是个双面人。
过峭壁,过石洞,再穿过林子到以前住过的小四合院,乔巧来一次感叹一次大千世界的鬼斧神工,这地儿是真的美,可惜了不是与阮晖一起。
“小素,你有没记得路?”院里只剩下她和小素时,乔巧悄悄的问。
“小郡主,记得也逃不出去,肖彬的人全隐在周围,而且个个是高手,咱就一人一狼。”
“不是两人一狼吗?”
“你不算,你又不能打,过个峭壁还走不动路。”
头一遭作为主子的乔巧被侍女嫌弃。
“对了小素,你教我呀,我跟你学武艺。”
“不不不…”小素赶紧的找借口溜,教这位小祖宗学武,那不是找虐嘛,小郡主是又懒又不愿意吃苦的人。
一进庄子,除了过峭壁出庄之外,肖彬倒是哪儿都不限制乔巧,他像是王府里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撒娇卖萌泼皮耍赖一样都不少,把人带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而乔巧无事就带着大灰四处的溜达,企图能发现肖彬藏毒的地方。
庄子是由一户户的小四合院组成,侍卫,侍女等,都是几人合住一套院子,乔巧此刻住的是庄子里最好的一套院,她住东边,肖彬住西边。肖彬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放在侍卫侍女住的地方吧,那是放在他住的屋里?
乔巧又带着大灰到肖彬住的那屋好一通翻找,没看出来哪儿能藏东西的。
“找遍了,还是没有?”肖彬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冒出句话,吓得乔巧一大跳。
“肖彬,你故意让我到处找?”
“不让你找找你不死心。”
果然存心的!
“谈判吧,别耗大家的时间,你把你的诉求摆出来,我们一道一道的解。”乔巧确实找几天也没个头绪,而且这么耗下去外面都不知道会怎样。
“我不怕耗时间的,就这样耗一辈子才好。”
“肖彬,你想得美!”
呵呵…肖彬呵呵完了,拉起乔巧,“我先带你到一个地方,一会慢慢谈。”
直觉告诉她是肖彬藏东西的地方,乔巧没反对。
不对啊,这走着走着进了乔巧住的房间,难道这里有密室是自己没发现的?乔巧疑惑。
“这是我祖母当年住过的房间。”
不是?你告诉我是你祖母住过的又怎样?难道说就在你祖母的房间里?安排我住在这儿,让我忽略?这玩儿的是灯下黑啊!
冲乔巧笑笑,肖彬走到衣柜处,双手扶住衣柜用力一推,衣柜后面有一扇门。
这么显浅的暗室竟然发现不了,乔巧认为肖彬就是利用了自己不会对这儿起疑这一点,可当她顺着推开的门望去,又泄了气,暗室里空空如也。
“别着急,一般人发现这个暗室,进来是空的,几乎就不会再查找下去,就算你早发现了也没用。”
乔巧切了一声,看肖彬有规律的踩了几脚地板砖,再蹲下一推其中的一块,出现了一个进入地下室的步梯口。
肖彬打着火率先往下走,乔巧迟疑着,说不怕是假的,谁知道下面会是个什么所在。
肖彬走了几步,仰头看还一步没跟上的乔巧,眼神挺挑衅,小样,这就不敢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全丢光啦?
被瞧得不自在,乔巧咬牙,不就地下室嘛,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有两丈深,还要过一小段甬道,每走一步又冷一分。
甬道尽头是一扇门,这该是了吧。
“刚才下来忘了这儿全是冰,怕你冷。”肖彬没开门,而是回头把手上的火折子给乔巧拿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给她披上,才去推门。
门一开,一大股冷气扑面而来,真冷!
肖彬从墙壁的凹槽里拿下一个白色的实验室应急箱子,难道他祖母当年是搞医学科研的?带着一箱子病毒穿越?
呵呵,要低温保存,自己怎么给忽略这一点呢,乔巧眼睛盯着肖彬小心的把箱子打开,心里有点慌,她不是搞科研的,对于细菌病毒这种东西的存在畏惧很正常。
“密封的,不用怕,这个箱子就是当年祖母从你们那带来的,至于是怎么带得过来,她没说。”
谁不知道密封的,还用你说?乔巧白了肖彬一眼,不过她是弄懂了,肖彬祖母是带着科研箱子穿越的。这东西当年肖彬的祖母要用的话,这儿得死多少人?灭族都有可能,想来那一位定是个顶顶善良之人,那么教出的儿子孙子应该不差呀。
“你那些菜种子呢?”
“也是在这个箱子里。”
细菌和种子放一起,你当这个是八宝箱?
见乔巧不信,肖彬也无奈得很,“确实是这样,祖母说的。”
“你带我来这里,不怕我毁了它?”乔巧四处找这东西,肖彬不可能不知道她想要毁掉。
“毁啊,我就是给你毁掉才带你来的,毁完了我们再一道道的谈,这是我的诚意,只给你的诚意。”肖彬一脸真诚又无辜,这人就是个双面娇娃。
毁了你还有什么底牌跟我谈?乔巧狐疑的望了他一眼,这不会是做个假像吧?乔巧想伸手去拿个玻璃管子来看看,上面有字,很小有些糊要近了才看得清。
见乔巧伸手又缩回,肖彬扑哧一笑,随意拿起一个管子给她。
乔巧看不懂,全是代号,但看上面是打印了贴上去的代号让她相信,这是真的。
“那,走吧。”虽然多了一件袍子,但还是冷得人打抖,乔巧普通身子骨可没有练家子的肖彬耐寒。
乔巧拿着火折子走在前面,肖林把那些玻璃管子带上,箱子留了在地下室。
又回到房间里的密室,出了房间,往庄子后面找空旷的地方,然后燃起一堆大火,把玻璃管子往里一丢。
乔巧一懵,这人脑子有病啊。
“快走,会炸!”
“啊…”
难道他祖母没告诉过他玻璃管子这么燃烧会炸吗?
乔巧拽住肖彬的手撒腿就跑,俩人一口气跑到屋后才听到砰砰的声音。
“小瓶子难道还能有手雷炸得厉害?不怕了,应该炸过了。”
“你怎么知道手雷更厉害?你炸过?”
“大贩的士兵没少被南越的手雷吓着,还用得着我亲自炸过?”
肖彬这回答没问题,一说到自己有份参与的手雷炸人家士兵,乔巧好一阵尴尬,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是了,就算见过南越的雷炸,但他怎么就断定玻璃炸开没有雷厉害?
肖彬懂手雷?
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爱想多,有时候的想多还真准!
听着那边的玻璃瓶子炸完了,乔巧站那还愣神许久,见肖彬用一种很暖味的眼神看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拽着他的手,急忙的放开。
“别那样看着我,我对你没一点儿意思,拉你跑是不想看着你被炸死!你祖母没跟你说过?在我们那儿,拥抱亲吻也只是一种社交的礼貌行为,就拉你个手别想多啦!”
“我祖母还说过,解释就是掩饰呢,你着急什么?心虚?”
你才心虚,你一家子都心虚!
乔巧一扭头进了院子里,气呼呼的在院子中间的方桌边坐下,谈,这就是谈判桌。
肖彬随后也在对面坐下,“小罗子,酒来。”
“再去让老厨娘弄几个下酒菜。”乔巧才不会跟你白喝酒,必须要好菜。
“对,还要好菜,准备完了哪儿凉快你们哪儿去,别打扰。”
院里侍女侍卫一下走得没影。
只有大灰坐在乔巧脚边向肖彬伸了伸血红舌头,像是在告戒对面的小子,没人了你也欺负不了我家小姐姐,还有我呢。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总得等酒上来我喝几口吧?”
行,你的地盘听你的!酒来又能怎么样,不就是换另一种有味道的水么?乔巧自己斟茶。
老厨娘上菜很快,也熟知乔巧的喜好,现代的家常小炒,全是原生态的材料,都按她的口味上,除却肖彬的心思不纯之外,在这儿住着真是住在世外桃源里。
“酒你随意,反正我喝不过你。”肖彬给自己满上一杯,先喝了,然后把他倒过的那一坛酒给乔巧。
乔巧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对自己下毒,没曾想他自己先给试过,有些复杂的瞧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
“我说的,你都会信我吗?”
“信不信的听过才好判断。”
肖彬把酒杯子往桌上一放,表示很挫败,什么时候他肖彬做人这么失败了?
乔巧不出声,你说都没说呢,还要让人都信?换作以前可以,可现在人都全变了,哪敢轻易信。
“这一次我让你一定要来大贩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我想见你,第二个,我利用你逼肖睿,我要把他逼疯。”
“逼他对你一家子发难然后你奋起反抗,名正言顺把他拉下来取而代之?”
“与聪明人谈话果然轻松,一点就透!”
“你就那么有把握?”
对于乔巧的这个问题,肖彬和酒一口喝了下去不作答。
乔巧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又联想到那一日他当面与肖睿撕破脸,还能放心的把父母留在大贩京都,这么看是胜券在握了。
“然后你坐上那个位置,再与天下为敌?”
“我可没想过与天下为敌,只是肖睿他痴缠你,我就只能先拿他开刀。”
“你是没想过,可你所作所为就是与天下为敌了,南越太子妃你敢要挟,云楚小郡主你敢虏走,这不是与天下为敌是什么?”
“只要你一句话,你可以只做小郡主,南越太子妃的头衔反正你也不那么在乎。”
或许以前不在乎,她现在越来越在乎,乔巧自己都感觉得到,现在经常都会想阮晖,会想俩小只,会盼着快些与他相聚,都快忘记三年之约了。
而肖彬设身处地的以他所认知的现代人思想代入乔巧,觉得她不喜束缚爱自由受不了宫墙高院的生活,因为当年他祖母也是。
可他不知道,当年他的祖母是与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现在阮晖并无其他女人让乔巧烦心,有关自由一说,阮晖并无要求乔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带孩子,而是与她一同自由自在天地间,慢慢的俘获芳心。
再说了,你打败肖睿上位后,你不也是皇帝?你肖彬与你的女人不还是要与皇宫不离不弃?
“肖彬,我不管你大贩的内斗,今日的话我不会对肖睿说,他就算是知道也不是从我这儿知道的,但我能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没有阮晖,我与你也不可能。”
“有原因吗?”
“有,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你死心吧,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成不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