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秒挂陈清寒的电话,他短信随后就跟过来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无非是想尽量替我‘减刑’,我看看孩子的父母,女人明显想尝试,男人却在犹豫。
顺风听我说要吃牢饭,神色严肃起来:
“你们既然不相信大师,咱们的缘份也就到这了,二位相信谁,找谁医治就是了。”
他侧脸看我一眼,见我没阻止,就转回脸去,对着夫妻二人冷哼了一声:
“我们大师可不担这份责任,人各有命,但只怕有些人不认命,反而把脏水泼好心人身上,今天这事就算了吧,二位请回。”
“大师——大师我信你,宝宝的病不能再拖了,求你救救他!”女人闻言一时情急,身子向前弯下,眼看要跪。
我立马伸手扶住她,叫她不必行大礼,我受不起。
光有孩子的母亲同意还不成,我只扶起她,没说别的。
画面仿佛静止了,男人迟迟没有表态。
“我下班了,你们慢慢考虑。”拖下去对孩子没好处,我起身不管他们,快步往山下走。
“收工!”顺风以为我真不管了,也不怕穿帮,拿出梯子收蚊帐,把风扇也一块儿装上,跟着我跑下假山。
我是真心想帮忙,可前提是他们愿意接受帮助,而且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对他们没有隐瞒。
小孩的体质本来就不如大人强,红茧蛊霸道无比,曾珊除蛊的时候扑腾得多厉害只有我知道,她当时的力气跟狗熊差不多大。
如果换作别人抱着她,早被她甩飞了、撕碎了。
要除小孩身上的蛊,也必然会有这样的经过,父母若是接受不了,那等于白折腾一场。
我和顺风都走到公园大门口了,那两口子才追上来。
两人同时点头说‘要治’,我看看他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说:
“走吧,换个地方。”
我给曾珊除蛊是在荒无人烟的山中,村里人不认识我们,听到声音也不理会。
但这是在首都,在公园、小区除蛊,如果传出小孩子的惨叫,保准有人报警。
回事务所更不行了,那边是市中心区域,来往行人更多。
我给包子打电话,问她上回借过他们‘宝地’一用的仓库还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包子联系了仓库管理员,对方说可以,任何时间都可以去。
单位仓库的隔音效果是一绝,我领着顺风、一家三口去了单位的仓库。
我叮嘱值班室的管理员,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出来,在里边把门关好了。
值班室里有两名管理员,他们俩很听话,把门从里边反锁住,然后俩人趴到对内窗口处,瞪大眼睛盯着我们。
他们倒不是怕我们偷东西,那眼神就是单纯的好奇。
我让顺风和夫妻俩也进值班室等着,他们也想趴窗口往外看,挤了一会儿没挤出他们的空间。
孩子被女人放到大厅的登记桌上,登记簿管理员收起来了。
我把桌子搬到大厅中央,离墙和值班值窗口都远一些。
我背对窗口,挡住了管理员的视线,他们只能看到孩子的头和脚。
我双臂展开,做了一串假动作,把我记忆中看过的‘作法’动作模仿一遍。
一只手比划的时候,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孩子的胃部。
孩子突然弹坐而起,我顺势将他抱住,死死搂进怀里。
他扭过身想逃,我胳膊横在他胸前,将他小小的身子圈在臂弯里,无论他如何挣扎嘶吼,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体力不如曾珊,没曾珊扑腾的时间长。
等他连连干呕,身体抽搐着将红茧吐出来,我没给那玩意落地的机会,在半空中就烧了它。
孩子几天没吃东西,胃里根本没有食物可吐。
所以只在嘴边和衣服上沾了些口水,没人能看出他刚刚吐了什么。
我把孩子放回桌上让他躺平,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
但身体极度虚弱,我拿出陈清寒给我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陈清寒在首都各处不止藏了现金,还有一些应急的物件和药品。
他取现金的时候顺便都给取出来了,这颗药丸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小孩、老人都可以用,但有时效,两个小时以后它的效果就会消失。
上次去看曾珊我很后悔没随身带着药,所以回来之后就把它装进小瓶里随身带着。
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还来得这么快。
我回身朝窗口趴着的二位管理员挥挥手,他们立刻跑去开门。
值班室的锁是指纹密码锁,无论从外边还是里边锁住,都只有内部人员可以打开。
值班室的门一开,孩子的父母立刻冲出来。
“送医院输液。”我不废话,让开空间给他们。
孩子声音虚弱,但见到他们还是小声喊出:“爸爸…妈妈…”
女人高兴疯了,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男人比较理智,打电话叫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
“赶紧走吧,别的事以后再说。”他们抱着孩子出仓库,经过我身边时,男人想说话,被我先一步抬断。
他把话咽了回去,抱着孩子走出仓库大门。
一家三口离开,我和顺风给仓库管理员点了两份‘土豪餐’,表示下感谢。
这间仓库最不起眼,也没有珍贵的物品,管理制度相对较松,允许管理员自己点外卖。
外卖小哥也可以进仓库大门,在大厅逗留没关系,别进库房区走廊就行。
库管员留我们吃饭,顺风说还有事没办,向他们道过谢,我们就走了。
库管员认识顺风,因为顺风常和包子一块儿来,他们也知道他俩是小情侣。
因此出面跟管理员交谈的事都由顺风来,我扮演的是顺风雇来的‘大师’。
单位暂时停止活动,管理员很久没看到‘精彩事件’,所以今天他们才格外好奇。
我们出了仓库回事务所,陈清寒问我怎么样,他律师都联系好了。
“你这人咋回事,不是说了不请吗,花那冤枉钱干嘛?”
“陈哥别担心,没事儿、前辈摆平了。”
“孩子救过来了?”
“嗯,让我蒙对了,险胜。”
“下蛊的人找到了?”
“他们哪有功夫想这个,等孩子情况稳定了,再考虑下蛊人的事。”
“你确定是红茧蛊?”
“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这么说,可能是毒师的技术被人学去了。”
“没错,应该是这样,会不会是他徒弟的传人?”
“他徒弟坚定的说不再碰这些,我觉得他不像在说谎。”包子插话道。
“这个难说,他想是一回事,但人生世事多变,也许他后来改变了主意,又或许是不得已,将技术传给了别人。”
“小芙说的对,那座墓有进无出,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里边偷出什么东西来,有人进墓窃取经文的可能不大。”
“是啊,进去的人唯一带出来的就是毒虫。”
“唉?会不会你们说的那个红什么,是有人进去中了蛊,带出来的?”顺风突发奇想道。
“不,这个没可能,包子说了,下这种蛊需要举行仪式。”
“哦…原来这么麻烦。”
“行啦,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后面的事,你看着办。”我指的是结款的事,顺风明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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