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不是在哪见过?我看您面熟…”光膀子男盯得我心里发虚。
“没有,我没见过你。”我马上摇头否认。
“那算了,可能是我眼花。”光膀子男摇头道。
我挤出一个自认阳光灿烂的笑容,想区别于他之前见过的女鬼形象,可他居然打了个冷颤,转头去跟陈清寒说话。
行叭,和人打交道的工作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合适。
陈清寒跟光膀子男交谈,没说几句话便套出现在的年月日、具体时间。
如果这人没说谎,我们俩是穿到了‘未来’,也可能不是穿了,是深渊里的时间跟地面流速不同。
感觉过了几个月,实际上过了几年,光膀子男说的时间,距离我们俩掉坑里已经过去五年。
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我和陈清寒失踪了五年,不知道单位那边是不是已经判定我们没威胁了。
光膀子男自称是华夏来的首席探险家,姓陶,叫陶奇,他和他的队友一行八人来到境外,其中有四个人因着各种意外不能继续执行任务,被送出山去。
他们剩下的四个人,眼下也走散了,他正在寻找另外三名同伴。
他之所以不相信我们俩是游客,是因为这座山有毒气泄露,山脚下设了卡,附近村镇的居民都疏散了,不可能有游客‘无意中’闯进来。
陈清寒跟他说我们在地下困了挺长时间,不知道毒气泄露的事。
我们的狼狈相可没造假,也没人会故意化妆成这样到地下深处来假装被困游客。
所以光膀子男最终相信了我们的话,他只是惊奇于陈清寒的身手,不像普通人。
陈清寒坦言他是习武之人,酷爱冒险,登山、攀岩、跳伞是他的爱好。
谁让陈教授长了一张令人信任的脸呢,他一番说辞陶奇表示信了,并提出我们三人组队,一起找人、一起出去。
陶奇直言,有人曾在山里见过喷气的‘龙’,闻过龙气的人全都昏迷不醒,因此他们怀疑目击者说的‘龙’,其实是某种有毒生物,所谓的毒气泄露,就是这种生物搞出来的。
探险队不止一个,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喷气生物,拿到样本,交给有关部门研究。
数支探险队在山里找了七天,终于找到‘龙’的老窝。
当时他们就是这样想的,以为那个山洞是龙的窝。
真正走进去他们才知道,山洞不过是道门而已。
山洞里有水潭,他们估计喷气生物是某种远古巨蛇,它体形如此巨大,平时不可能在山里溜达,否则早被人发现了。
最好的藏身之处便是水潭,偶尔才会出来透透气。
以前没人碰到过,不知道山里居然藏着这样神奇的生物。
于是他们纷纷下水,潜入水潭,来到地下世界。
然而在水潭的另一端,他们并没有见到喷气生物,他们进入了一片沼泽林,那里的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这边。
数支探险队在林子里遭遇意外,他们四人小队也是在那和队长张昭走散的。
陶奇和另外两名女队员再不敢分开,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在一块儿。
好不容易走出林子,前方却没有喷气生物和张昭,只有一片地下湖,陶奇很意外,他没想到地下还有一片湖。
地下湖的面积比水潭大多了,有人准备充分、有人准备不足,资源是争斗的导火索,探险队在湖边起了争执,甚至开了枪。
陶奇他们三个哪敢和别的队争,早早躲起来,等着当黄雀。
照他这么说,把我连人带棺材驮出水的生物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喷气蛇。
大棺材砸它身上它都没动,却被人给吓跑了。
这样的生物应该不是主动害人,希望它能藏好点,别被人发现。
被发现的话,多半会让人打死,然后拉去实验室当实验品。
陶奇在底下转悠一天了,始终没遇到过那生物,我猜他们不认路,但那生物认路,知道该躲哪去,才不会被人找出来。
陶奇说找喷气蛇的事可以放放,主要是找人,人没事就行。
他不止担心同伴遇到地下的猛兽,还担心他们遇到那几个持枪的人,那四名持枪者心狠手辣,之前在沼泽林里就打死过别队的人,杀人不眨眼。
陈清寒多心善的人,哪能见死不救,一口答应下来帮他找人。
陶奇笑着说能在境外遇到家乡人倍感亲切,陈清寒实在不像坏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瞄了我一眼。
我猜到了他的潜台词,陈清寒看着像好人,但我像坏人。
只要有需要,陈清寒可以是个健谈的人,他接触过的人多,朋友遍天下,和陌生人拉近关系用不了多久。
我的存在感越低,陶奇越放松,跟陈清寒聊得越多。
我们一起找人,我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俩走前边,我默默跟在后面。
陶奇体力有点不支,要不是急着找同伴,他应该多躺一会儿。
因此他走得也不是很快,陈清寒问他为什么会掉进泥潭,他在泥潭里的位置,不像是自己走进去的。
如果正常走的话,没两步他就能发现脚下的地是软的,及时撤回去还来得及。
陶奇叹了口气,说他上当了,他在通道里隐约见着前边有个人影,看背影很像张昭,他就急着跑上去认人,跑进泥潭时脚下并没有感觉到异样,跑了一段双脚才突然陷进泥里,然而此时他已经无法回头。
他只来得及转了个身,面朝着通道,身后便有东西抓住他,往下拽他。
他挣扎、扭动,使尽一身的力气,背包都摘了,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身后的东西。
在他的感觉里,身后的东西好像是个人,不过没有呼吸,浑身冰冷,但不僵硬。
看不见比看得见更令人恐惧,他只知道身后有个疑似人的东西搂住他,要把他拖入泥潭中,他转不过头,心里极度恐惧。
好在他没有放弃,想到用打火机敲声音,希望同伴能听见。
他深知这概率有多小,不过是不甘心等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