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通过朋友,找到克拉克他们的登山俱乐部,加入了他们的群聊,说有个赚钱的活,问他们接不接。
克拉克他们曾经来过这里,其实已经征服过‘失落高峰’,也看过天使瀑布,认为这是一条相对安全的线路,接下这项任务没有难度。
理论上说,这趟他们的行动确实简单,因为他们以为对方发现的是类似玛雅金字塔这样的古遗迹,只要克服自然环境,就能探寻其中秘密。
和考古队、前人探险家一样,虽然幻想过遗迹中藏有金银珠宝,但毕竟无法确定,也许只是残垣断壁,研究价值更高些。
所以他们是抱着旅行的心态来的,只是答应过雇主,不告诉旁人,以登山的名义行事。
当然,他们事先定好了,如果在遗迹里发现了财宝,雇主拿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们平分。
出行费用是雇主出的,最后遗迹里没宝物的话,他们还可以拿固定的报酬,这样的好事,很多人都不会拒绝。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发现有人也觊觎这座遗迹,好在克拉克抢先拆了门上的机关零件,她交给路易斯,让他带着赶紧跑,不能让红发美女打开大门。
“为什么?”风音听到此处时问道。
“因为她读出门上的文字,是警告,打开门会放出灾难,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路易斯解释道。
“对,卡拉担心这是真的,那座遗迹可能是古人存放染病者尸体的地方,就是将感染者全部集中关起来的地方。”何塞补充道。
“红发美女不信?”我问。
“不,不不,她好像就是来找这玩意儿的,准没打好主意。”何塞接着说。
“炸开门不就得了,她要的是病毒,又不是完整的遗迹建筑。”风音下意识地说,语气里多了几分匪气,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正色道:“坏人都这么干。”
路易斯跟何塞根本没察觉她方才的神态有什么问题,还一同点了点头,嗯了声。
“所以,为了防止她强行破坏遗迹,我们得回去阻止她。”路易斯说。
他们这支登山队,只是图财,红发美女图的恐怕要危险很多,正经人谁专挖病毒啊,挖出来准不干好事。
况且他们那架势,行事风格,瞧着也不像世界卫生组织成员或疾控中心的人。
路易斯说他们不会允许红发美女做坏事,既然遗迹可能是放尸体的地方,应该没有财宝,阻止了红发美女后,他们也不会打开大门。
风音相信他,并且愿意帮助他,还偷偷给我打手势,让我趁这个机会去向上级发信号。
我嘱咐她悠着点,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保住自己的命为先。
风音点头答应说她知道,不会让我回去不好交待。
如果带着第一次出任务的属下,就让她把命丢了,我那刚刚成立的小组怕是立刻要取消。
何塞不知道我们暗中交流,催促我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们回来接我。
他们一走远,我立即开跑,向着公路的方向跑,之前跟风音一起,我还可着她的速度调整自己的脚步,现在剩我自己了,我终于可以全速奔跑,发挥我真实的实力。
九娃她们都说我实力暴增,这没错,三股力量在我体内,微妙地保持着平衡,只给我加BUFF,没有负面影响。
我像一道闪电穿梭在林间,动态视力完全跟得上,肌肉骨骼也没有不适、抗议,核心正常运转,没有超负荷的迹象。
跑到有信号的地方,我给上级发了消息并附上坐标,汇报我们的新发现。
包括遇到寻找古迹的队伍这事,也一并汇报了,上面回复说会马上安排人来运尸骨,如果地点安全,留个定位发射器就行。
至于古迹的事,随我怎么处理,只要注意别被传染、别让病毒泄露出来。
这倒好办,解决红发美女那些人,病毒就不会被放出来。
我折回山洞,在洞边用枯叶埋了只定位器,然后去古迹方向找人。
这一来一回花掉的时间有三天,回到解救路易斯的那片林子,没有人在等我,也没有风音留的暗号,说明这三天来,没人回到过这。
风音同意我留下,不过是为了给我争取报信的时间,她如果回来过,又不得已要离开,肯定会在附近的树上留记号。
显然,他们走了就没回来,这地方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我干等着不是办法,便朝他们说的方向走。
在路上我发现了风音留的记号,她做事考虑得还满周全,我按她留的记号找过去,走了一下午,才找到他们说的古迹。
那东西就像个海螺,立在林子中间,海螺表面全是植被,所以它是一只绿色的海螺。
糟糕的是它底部的大门已经打开,有些藤蔓像门帘一样挡着,所以只是路过的话,基本不会发现那里有扇敞开的门。
有藤蔓…植物还在,看来他们没有使用爆/破的方式开门。
我在门附近找了找,发现了一个特别潦草的记号,应该是风音在仓促下留的。
红发美女有人质有武器,在她的胁迫下,路易斯他们营救失败的话,只有照办一条路可走。
我在门前的空地上发现了一些痕迹,地面全是湿泥和败叶,我看到了一些拖迹以及血迹,但没有弹壳,血是喷溅出来的,不是滴的、不是淌的。
我捡起沾到血的叶子闻了闻,不是我族血液的味道,这是人血。
我在附近草丛里找了一圈儿,没发现尸体,从拖迹来看,受伤或是死者并没有被拖得这样远。
如果陈清寒在,他一定能从这些痕迹中瞧出轨迹,推断出当时的情景,可惜现在没网,我不能向他求助。
在大门旁边又埋了一个定位装置,我摸着黑走进海螺门。
“哦吼……有人吗?”门后的世界太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哪怕是思想上的。
从海螺门走进来,是向下的螺旋阶梯,每走几节,就能看到墙上有个四方孔,那是窗户。
埋在地下的建筑,没必要在土里开窗户,我不由得想到,这地方曾经应该在高处,像自由女神举的那根蛋卷冰淇凌。
窗户被石块砌死,这印证了克拉克说的,因为集中存放感染病毒的尸体,这地方的门窗自然要封起来。
我还没遇到过能感染我的病毒,所以走在这样的地方没多少心理压力,只是想把风音和登山队的人救出来。
向下走了大概三层楼的高度,站在楼梯口,我面前出现了一条走廊。
“风音?”我轻声叫道,声音传播开来,森森然如鬼魅。
走廊里没有尸骨,说明还没到存放尸体的区域,我拿不准该向左还是向右。
走廊宽有两米,没有前路,只有左右两条路,而且一眼望不到头。
海螺门外的拖迹和血迹都很新鲜,他们进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我准备先向左,再向右,于是抬步往左侧的走廊迈去。
地下不通风,估摸是他们打开门后,通了两天风,所以等到今天才进来。
这里没有别的小动物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毒的关系,总之这地方给我的感觉是‘死气’特别重。
走廊两边全是光秃秃的石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颜色。
地表的植物根须没有延伸下来,除了灰尘,别无它物,连蛛网都不见一张。
路易斯在向我们解释他们来意的时候,说他有从军经历,希望他没有吹牛,能多坚持一会儿,别急着领盒饭。
正想着,我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背后。
但是回头去看,没看到任何东西,人类在黑暗的环境中容易产生类似的幻觉,我不会,我转回头,继续慢慢向前走,等着那东西再次靠近。
没走几步,那种感觉又来了,我这次不回头,手握上钩棍的柄,当那种感觉强烈到脑内的警铃嗷嗷叫的程度,身体不转,抬手用钩棍向自己脑后方斜插过去。
“啊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响。
钩棍一甩,将扎中的东西甩到地上,竟是一只白化的狐狸。
这狐狸的左眼连带脑子都被钩棍扎穿了,痛苦地打了几个滚,便彻底没声了。
要说这狐狸个头不大,只有吉娃娃般大小,被它咬一口,我没事,只怕它有事,但我绝对不能让它靠近我,因为它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是做过手术整过形的狐狸。
也可以说它是被人为改造过的,在它的额头上,插着根天线!
那不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角,因为上面还有花纹,且是青铜质地,天线的尖端有颗黄豆大小的宝石,看着就古怪,虽然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多防着点准没错。
走廊黑漆漆,周围的环境灰扑扑,即使它体积小,那纯白的毛色,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无处遁形,为什么刚才我回头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它,想必就是它头顶的天线在作怪。
狐狸惨死,走廊里忽然多了一些东西,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走廊里站满了人。
而且是站满了死人,它们身上缠着破布,好像老旧恐怖游戏里的木乃伊,我抬手烧掉离我最近的几个,感觉不太对,所以当它们一拥而上想要把我分/尸的时候,我没有躲。
“幻象。”我嗤之以鼻,幻象伤不到人,只能伤‘神’,说白了就是吓唬人,把人吓破胆用的。
我抬手将地上的狐狸天线拔下来,然后把狐尸火化,天线装进证物袋,收进背包里。
幻象在天线被拔掉的瞬间消失,我继续向前,心道果然是改装过的狐狸,死了还能释放幻象。
据说狐狸最能迷惑人,或许有人得到启发,想通过改造它们,来制造更强大的幻觉。
但这大门不知封闭了多少年,狐狸的寿命有多长?我没注意过,要不就是有狐狸在这成精了,要不就是研究这东西的人是最近十几年才开始做实验。
我走到走廊尽头,看到有个转角,转过去可能还是走廊,但还没等我迈步转身,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拳头狠狠砸向我的脸。
我抬臂挡脸,用小臂接下这一拳,另一只手抓住这人手腕,向外一扭,喀吧——
来人的手腕被我扭断,但他一声不吭,挥出另一只拳头,拳头带着劲风,毫无保留地砸向我,我如法炮制,拧断了他两只手。
拳头不能用,他就用手臂来打我,仿佛不知疼痛,我察觉不对,看向这人的脸,发现他脖子上有个大口子,显然是被人割喉了。
那么大的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也没有包扎处理过,所以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死人。
但他行动灵活,出拳有力,脚步也不僵硬,看起来不像是死的。
我看他装束,知道他是红发美女的手下,海螺门外的那些血迹,估计有他一份。
我打断他的四肢,他倒在地上,仍然不放弃,努力想起来继续攻击我。
我踩住他上身,确认下他的生命体征,的确是个死人。
于是没有多想,使用业火为他火化,能动的死人我见过不少,实在不足为奇,小小的插曲过后,我觉得自己可能走对路了,便继续前行。
但我没有看到风音他们,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通道太短,他们转了一圈儿没发现任何东西,像我一样,所以退了出去,已经被红发美女押着离开。
二是回字走廊中有隐藏的暗门或岔路,但我没发现。
我决定再走一圈,然后仔细检查每个角落,实在找不到岔路,只能先退出去,请明白的人过来帮忙。
又是在第一个转弯的地方,跳出来一个死人揍我,这次换了一个人,不过也是红发美女队伍里的。
这人的脑袋上有个弹孔,在额头正中,近距离射击,但枪的口径小,所以他的脸还是完整的。
我没有打断他的四肢,直接火化了他,节省时间在走廊里找机关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