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喧闹和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度过,杰瑞央求我,看在他飘洋过海来恰狗粮的份上,给他介绍份工作。
他上次参加的那支队伍已经歇菜了,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寻找新的探险团队,但因为上次的事,没有团队愿意要他。
我以为他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一辈子都不想再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来了,他当时的表现也是如此,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吓得半死,发誓要远离这种活动,可过了段时间,他又开始向往冒险。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是缓过来了,可惜我没有适合的工作介绍给他。
陈清寒听我说杰瑞想找冒险的工作,用我的手机给杰瑞发消息,说有个组织招人,黑衣人世界联合会驻他国分会,招一线外勤人员。
我感觉这组织名称是陈清寒现编的,他最擅长这个,杰瑞当了真,完全没在意名字的问题。
我知道像我们单位这样的机构,在别的国家也有,陈清寒说的这个组织,应该是杰瑞老家那边的此类机构。
陈清寒发语音告诉杰瑞,这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他的一切信息都可能被抹除,分会会给他一个新身份,一旦加入,他今后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睁开眼睛都可能身处危险当中。
这一套说辞反而把杰瑞的斗志激发出来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立刻去报道。
不过他还需要面试,陈清寒答应帮他联系那边的相关人员,安排他去应聘。
杰瑞激动得不行,新年假期没过完便提着背包跑回国去了,凌可儿知道杰瑞走了,一阵唏嘘,说陈清寒的段位高,情敌刚来凑热闹,椅子都没坐热就让他给送走了。
对于这种说法,我并不认同,不是陈清寒段位高,是杰瑞憨,同时证明他已经认清形势,知道我和他绝无可能,惹毛了我他小命难保,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爱情诚可贵、工作价更高。
春节前碧石和银河一直在准备去源起之地的事,她们两个也忙得很,碧石到了春节假期还不能跑跳,源起之地的行动她没法参加。
这期间银河选出几个人,突击培训了一番,她自己并不在行动名单上,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她的理由是外面有‘白’,碧石身体没恢复,她得留下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暗杀事件。
总归去源起之地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我倒不介意她们俩参不参与,反正陈清寒会陪我一起去。
源起之地的事,陈清寒没有上报领导,里面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权力先斩后奏,所以也不算欺瞒领导,我们先去探探情况,回来再说。
只是原本安排得差不多的行程,被另一件事给打断,单位的‘搜索’小组破解了朴教授手记中的信息,找到了朴氏祖坟的位置。
玛丽郭震惊于搜索小组的工作效率,陈清寒却说,朴氏家族只是没有专业人员而已,他们一群外行在那瞎猜,自然是无头苍蝇一样。
玛丽郭说家族也请过一些专业人士,不过研究方向好像和我们单位的同事有区别。
总之找到了地方,上面就把任务给派下来了,指定要我和陈清寒去。
去源起之地是向单位请了假的,假期遇到正式任务,自然要往后延一延。
玛丽郭很高兴能由我和陈清寒来处理她家族的事,她对别人不放心,这纯粹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还没见过我们单位其他同事的实力,各个都是可以信赖好的好手。
但领导决定让我和陈清寒接手,我们没办法推辞,朴氏家族那边挺急的,他们急于扭转家族衰败的颓势,承担了行程中大部分的费用。
除了装备武器,我们需要单位配给的定制款,没办法由他们家出钱,其它吃喝住行的费用,他们全包了。
确定位置后,安排行程还需要一天,我抽空到早餐店去看看,节后恢复营业,生意依然火爆。
小女王的身影也混在食客中,她成了店里第二个吉祥物,无论男女老少,都成了她的粉儿,她吃高兴了就给大家表演,唱歌跳舞样样行。
堂堂吾族前女王,在早餐店里表演才艺,幸好其她族人不知道,不然她极有可能被套麻袋胖揍一顿。
小女王对外宣称是我的女儿,于是原来只知道这家店有老板的顾客,自觉吃到了大瓜,小女王把我们三个的合影拿出来炫耀,她特别爱听别人夸她‘漂亮’,连带着夸我和‘粑粑’漂亮,一家三口都漂亮。
颜控的满足感我体会不到,警告她老实点,我要出趟远门,期间最好老师别给我打电话。
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我和陈清寒到单位开会,行动前总要开个会,参与行动的人都会来。
这次除了我和陈清寒,还有两个朴家派来的人,玛丽郭没来,我给她找了教练,她正练着呢,没出师之前,教练不允许她出来冒险。
朴家派的也是一男一女,看样子是练过的,气质干练,还特别严肃。
我们这边没再加人,搜索小组评估过那个地方,认为人多了行动反而会不便。
单位里接任务向来是二人组为主,极少会有‘一队人’的行动,除非是大任务,像上次和别的队合作那样。
朴氏祖坟的位置,在北方著名的景点附近,那有座特别出名的山,这山在邻国也很有名,且他们自古便叫它白头山,是圣山。
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在这山上或山下,是邻近的一个村子,朴氏家族的祖坟就在村子附近。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旅游的游客不会注意,当地部门也没在意,谁都没在那发现过古墓,朴家人找不到也正常。
我们订好机票,也安排了车,约好出发的时间,然后就提到了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朴氏祖坟一直没被人发现,说明它不在地面上,甚至种地挖土的时候都发现不了。
它有可能在极深的地下,一旦进入地下,可能遭遇的情况有很多,陈清寒作为队长,一一向朴家人说明。
当然,具体讲的话,讲上一天一夜也讲不完,陈清寒只挑最严重的地讲了几点。
我们拿到了领导给的特殊通行证,打着考古的旗号去,无中生友,说有人发现了那个地区有古物,因此上报到当地的文物部门,当地文物部门又向上报告,这才派了我们去。
当地人肯定不会知道真相,我们也不会在当地雇力工,都是事先雇好的外地人,到那就是干活,其它一概不知。
开完全,我们便准备启程,我也没问陈清寒都带了些啥,以免打破‘惊喜’,每次看他随手拿出一个东西应对危险,都有种看叮当猫变戏法的感觉。
我带的最多的是中药材,临行前好友们还资助了一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卖药郎。
陈清寒请单位的制药部门,给我做了一批大力丸,这是货真价实的大力丸,全由大补药材熬制,浓缩成丸,比我一点点啃鹿茸方便,普通人吃了,立刻就得鼻孔蹿血。
它们减少了我的负重,我们四个人,像两对出游的情侣,背着登山包赶往那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
从外地雇的力工跟我们前后脚到,一共八个人,挖土工具都是从当地买的,车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我们带上人和工具,驱车前往目标地点。
村子在那个著名景区东边,但距离不算近,有五十公里,地图上就是一片空白,公路也只标了一条。
跟我们一起出发的,还有负责接洽的专员,我们到那个地方挖土,当地部门肯定要知道,有个熟脸儿介绍,再拿出‘证据’,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工作。
当地部门也以为我们是真正的考古队,正常程序走完,我们便向目标地点进发。
有新的身份,自然有新的名字,我们四个人用的全是假名,只是名字里的某个字没改,这样叫起来顺口,不会出现叫错的情况。
搜索小组给出的位置,在村东头,向外还有20公里,我们没在村子里停留,只和村长见了一面。
有正式文件、有证件,村长没啥可怀疑的,只是他好奇,村子里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古墓,是谁发现上报的,他完全不知道。
我们说了匿名,他便不好再问,他不知道也正常,朴氏家族离开这片土地都上千年了,什么传说都可能失传。
搜索小组只给出一个范围,古墓群的具体位置,需要我们自己找。
陈清寒不会寻龙点穴,我族的古墓和风水八卦不沾边,他挖我族墓的时候用不着这些知识,但他有现代化仪器,我们一人一台,绕着搜索小组给出的范围走。
这些仪器是我们单位自己研发的,我估计和金属探测器原理相同,只是能让它们发出提示音的不是金属元素,陈清寒说,是死气。
古墓中的死气,积攒多年,久久不散,这些仪器探测的是它。
于是我问,那如果土里有死掉的动物,仪器会提示吗?
陈清寒说不会,他说的死气,只有古墓里有。
我们四个人沿四个方向走,在仪器提示的地点插上标记,然后绘制成图。
只有陈清寒自己,他不需要画图,但我们队伍里有别人,还有工人,所以这道工序少不了。
经过一天的探测,陈清寒画出一张地下古墓的雏形图,看到图的那刻,朴家的两个人明显愣了下。
只从平面看的话,地下的古墓群好像一只蜈蚣,入口是头,中间的躯干是甬道,两边全是相对的小墓室,由一条短细的通道连到甬道上。
最后一部分空间,应该是蜈蚣的尾巴,那里有间大墓室,它最大,我估摸着它可能是朴家的第一代祖先,不然就是当时最有身份的一位。
“嘿,这造型,你说…它要是继续往里葬人怎么办?从哪加长?”我看两头都有建筑,无论是从门、还是从最大的墓室,都没办法再加出空间了,难道他们没想过,还要往里加成员?
祖坟是一个墓群,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凡是朴氏子孙,死后都应该葬进去。
“也许宝地就这么大范围,以后的人要另选墓址。”朴家派来的两人中,那个男的开口说话。
他叫朴正泰,但人不如其名,他长得五大三粗,三十来岁的年纪,一点不‘正太’。
“是的,有这个可能。”他的同伴,据说是堂姐,朴宝珠点头道。
他们都会说汉语,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僵硬,但不影响交流。
“哦。”我没有再说啥,大蜈蚣宝地是有的,我记得有个盗墓贼就提到过一种风水宝地,叫什么飞天蜈蚣。
只是那是形容地势,没见过把古墓群建成蜈蚣型的。
村子里的人管这片山林叫虫山,说这里的虫子特别多,因此极少有人来,而且几座山包连在一起,特别像条毛毛虫,无名小山,随便取的名字,没啥美感。
陈清寒画完图,基本不用判断推测,入口位置非常好猜,肯定不是最大的那间墓室所在的位置。
我们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带着工人来到蜈蚣尾巴处,古墓在下边,土层里没啥东西,工人开挖就是了。
但陈清寒叮嘱他们小心,别急,一层一层挖,我们不需要赶工。
工人以为是考古学者心疼土里的文物,怕万一有遗落的古物,再让他们给铲坏了,才会有这样的叮嘱。
其实陈清寒是怕土里有毒物,所以让他们慢点,他在旁边守着,发现不对可以立即叫停,别再闹出人命。
冬季土硬,本来就不好挖,工人想快也快不了,每天的进度都很慢。
本来单位跟朴家人商量,等春暖花开再动工,朴家人等不及,不知道是不是春天他们家就‘天暖朴破’了,故此急在一时,必须立即动工。
毕竟是他们家的祖坟,我们来帮忙挖,还收了钱,他们乐意,我们也没啥可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