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收回腿,为女王上新闻不值得,何况她并不是普通孩子,就是天天玩手机、考试打零蛋儿,我也无所谓。
不过要真是次次考试打零蛋儿,老师一定会找家长,那岂不是很麻烦?
“女王陛下,微臣警告你,考试最好别垫底,别给我找麻烦。”
“垫底?我可是女王,集聪明、美丽、善良于一身的女子,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必须补偿!”
“补偿啥?”
“晚上让我几个人头。”
“你的野心只有这么大吗?”
“当然不是,我的目标是mvp!”
我看向陈清寒,想告诉他可以放心了,堂堂吾族女王,志向是披靡峡谷,未来对地球和人类应该没啥威胁,顶多让和她对战的成年人心理蒙上阴影,小学生都过时了,峡谷现在是幼儿园的天下。
别的事暂且不说,我觉得有必要和她谈谈坐吃山空的问题,送她回家的路上,我问她怎么打算的,住豪宅、上高档幼儿园,她卖古董的钱支撑不了太久。
女王陛下振振有词,说她已经在想办法赚钱,她的爱妃正在家创作。
“创作?创作啥?挖掘技术?”
“不,现在不挠墙了,改挠键盘了,写小说呢。”
“写小说?”一具死尸?!
“对啊,写什么远古巨兽还是兽族的,我没细看,一天敲了十万字,昨天来的签约通知,好像看的人挺多。”
“写小说是赚不到钱的,别天真了。”
“他赚不到,我可以去做模特,黎同学的爸爸是开模特公司的,也签童模,他爸爸看过我的照片,觉得我很有前途。”
“我看你不如把游戏玩好,当个职业选手,利用小学生吊打大神的噱头说不定能火。”
“嗯,可以考虑!”
“咱先说好,不管你怎么折腾,别惹祸。”
“你可真胆小怕事,鄙视你。”
“鄙视我没问题,记得别惹祸。”
“晓得啦,啰嗦的麻…麻。”
胆小啰嗦总好过等她惹出祸来替她收拾烂摊子,不过看她这一套一套的,适应新环境倒是挺快,她终究不是普通孩子,虽然偶尔会显露出几分天真稚气,但以她的学习速度来看,估计幼儿园没毕业就‘长大了’。
把小女王送回家,陈清寒说请我吃饭,遭到我的无情嘲笑,他明知道我不需要吃饭,所谓请我吃饭,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吃。
他骂我没良心,后备箱里有他给我买的‘大补’套餐,药店老板送他出门的时候,一再叮嘱他进补要注意分寸。
我笑得前仰后合,他买那么多大补药材,药店老板指不定脑补出什么内容了。
陈清寒选的火祸店有包间,我们俩个在包间里,他吃火锅、我吃虫草,各吃各的,和谐美好。
距离上次一起吃饭,仿佛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他问我如果朴氏祖坟找到了,我愿不愿意加入行动小组。
我对朴氏祖坟没兴趣,找到财宝又不归我,就说不想去,在市区兼兼职得了,黄源路水泥厂的失踪事件单位已经决定派人调查,但负责那个区域的小组人手不足,听说有两个同事在办上个案子的时候负伤入院,胳膊腿儿还打着石膏呢,他们组抽不出人手来办。
“问我想不想接。”
“想接就接,想歇着就歇着,劳逸结合。”
“不累,但碧石挺长时间没消息了,我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
“你问过其他人吗?”
“你说萨其马她们?”
“嗯。你没问问她们,也许碧石走前跟她们打过招呼。”
“那我问问。”我拿出手机,给萨其马打电话,却听到关机的提示。
回想起来,自从碧石跟我说她要出远门,我就没联系过萨其马她们,现在她们手机全打不通,难道是跟着碧石一起出门了?
这群女人,在密谋什么?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要是假装答应跟碧石合作,还能套来点信息。
“怎么?联系不上?”陈清寒吃掉碟子里最后一片肉,嘴边还沾着蘸料。
我特想给他拍下来,发给他的‘迷妹’们,她们眼里的男神,其实有两副面孔!
心里想着拍下他的丑照,手上却鬼使神差地抽张纸巾给他把嘴擦干净了。
唉…想我堂堂帝国指挥官,居然被这个人类给支使惯了,做起‘小弟’的活。
陈清寒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一个得瑟,想来揉我的头,被我回手一挡,他躲得快,我的手直接打在墙上,只听嘭的一声响,隔壁喝酒划拳的声立刻停了,墙上多出一个可疑的大坑,壁纸破了,我瞪陈清寒一眼:“你躲什么,你胳膊断了马上就能长好,墙坏了要赔钱!”
“谁打坏的谁赔。”陈清寒说着起身就叫服务员买单,服务员来了他又主动指指墙上的坑,“她打坏的,你们看怎么赔偿。”
服务员做不了主,请来老板查看那个坑,为了我的钱,我决定出卖自尊,委屈巴巴地看着老板,拿出十二万分地歉意,说我不是故意的,太对不起了,嘤嘤…
撒娇女人最好命,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老板看看陈清寒,笑笑说没事,陈教授是常客,经常来照顾生意,小问题,处理一下就行不用赔。
老板笑着送我们出门,还跟陈清寒说没想到他斯斯文文,竟然找了个会武术的女朋友,互补、般配。
一看他们就是老熟人,陈清寒等坐进车里就开始笑,气得我从副驾驶扑过去要勒死他,结果无意中碰到开窗的按钮,路过的中年大姨瞥见车内的一幕,吓了一跳,赶紧绕开走,她脸上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惹得陈清寒笑得更欢了。
我坐回副驾驶,但没放开陈清寒的衣领,揪着他来回晃,“你这人绝对有人格分裂!能不能看看医生?”
陈清寒好脾气地任我揪着他晃,笑意始终没离开他嘴角:“开心也算分裂?那人人都是分裂症患者,医生惨了,他们也是病人。”
“你就指着欺负我开心,这是心理/变/态。”
“那完了,我已经无药可医,恐怕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治不好我了。”
“治不好就埋了吧。”
“其实我也觉得有什么要发生,有点不踏实。”
“哈?”您这话题转换得也忒跳跃了。
“安汐。”
“嘎哈?怎么——”
“我能抱抱你吗?”
“啥?”
我还没消化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倾身过来,将我圈入怀中,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拥抱,父母可能这样拥抱儿女、朋友之间、同学之间都可能有这样的拥抱。
拥抱必定代表一种情绪,从味道上来说,陈清寒的这个拥抱是带着涮羊肉的喷香、与火锅店的烟火气息的,但他想表达啥?不安?可能有,但好像不是全部。
我平时挺能叨叨的,这会儿却没嗑了,就在他松开我,收身回到驾驶位的过程中,我感觉有东西贴着我的脸停了一会儿,不不,不是东西,那是某人的嘴,在我的大脑紧急处理这条信息,想给它一个正确严格地定义时,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跳出车子,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在深夜地马路上狂奔。
我的腿在跑,脑子仍是清醒的,考虑到影响问题,我专挑没人的街道跑,这速度不是我能控制的,因为是体内的能量核心在高速运转,得等它自己慢慢减下来,当速度恢复正常,我已经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小区墙外。
包里的手机在响,我拿出来看了看,是陈清寒打来的,未接来电有四个,全是他打的,我按下接听键,他声音听上去很无奈,问我在哪呢。
我看看小区大门,回道:“福广路8号紫湖小区,对不起,我把新鞋跑丢了。”
“没事,我捡到了。”陈清寒笑了下,“我去接你。”
坐里,陈清寒说他跟了一段,跟丢了,可见我速度多快。
我说鞋没丢就行,人丢不了,会自己回家。
鞋丢了没事,人丢了不行。陈清寒纠结道。
我没搭理他,仍在深度剖析自己莫明奔跑的原因,陈清寒亲了我一下,难道比被怪物追还恐怖?
当然不是,那为什么要跑呢?
捉摸来捉摸去,我也找不到原因,只能警告他:“你不要突然袭击,你知道我们有‘能量核心’,它高速运转,我就得运动。”
能量核心是我们的动力,它会影响到我的行为,这没错,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它为什么会突然高转速运行。
陈清寒攻击我了吗?没有,所以不存在生命受到威胁做出应急反应这一说。
“唉?不对,你干嘛突然亲我?”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忽然转了个弯,我自己的问题暂且不说,陈教授这行为本身就很奇怪好嘛!
“自己想。”陈清寒把问题抛回给我,“三次机会、答对奖励一万元。”
“真的?嗯…不小心碰上的,对不对?”我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将刚刚的长跑事件抛诸脑后。
“错。”陈清寒稳稳操纵着方向盘,无情地否定了这个答案。
“啊,刚才我脸上有虫子!”
“我是蜥蜴吗?”陈清寒侧过头,瞪我一眼。
“那…”
“好好想,错了一万块没了。”
“等等,我想想,理由就那么几个啊,哦!是窗外有你的爱慕者经过,你故意让她看到,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一万块没了。”
“别呀——”
“你可以告别电视剧了,全白看。”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猜一次,好不好?就多一次!”
“行,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我不能浪费,一万块呢,我把看过的电视剧快速回忆了一遍。
陈清寒送我到住处的楼下,我激动地拉住他,说我想到答案了。
“嘿嘿,陈教授,你是不是想和我交…”
“对,我想和你交…”
“配!”
“往。”
最后一个字我们同时出口,结果就是我被陈教授扔进了垃圾桶——
我从垃圾桶里挣扎着爬出来,陈清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区门口。
“喂,意思差不多,奖励五千也行啊!”我做了最后的努力,可惜陈清寒跑太快了,估计是听不见了。
对,陈教授他跑了,而且跑得不比我慢,这什么人哪?想赖账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唉?谁家往垃圾桶里倒臭豆腐了?
回家一进门,玛丽郭看到我就尖叫了一声,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抢劫了。
她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我说没有,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垃圾堆里了。
进卫生间前我在心里把陈清寒一通骂,拿起手机准备骂他一顿发过去,但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骂他的话一句没打出来,只莫明其妙地发了一个‘好’字给他,完蛋,我也被他传染成人格分裂了。
洗完澡出来,玛丽郭说我的电话响过,我以为是陈清寒打的,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才拿手机点开看。
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不是陈清寒的,甚至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手机号,因为只有一个数字3.
现今通过打电话行骗的手段太多了,回拨过去说不定就扣会自动扣电话费,我谨慎地没有回拨,如果是认识的人有事找我,肯定还会再打过来。
而且认识我的人都有我微信好友,发消息给我也是一样。
果然,十几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还是3这个号码。
让它响了三声后,我接起电话,另一边的声音特别嘈杂,不是普通的电流声或别的杂音,是仿佛菜市场一般的嘈杂,有人声在喊、在叫,好像还有人在哭,什么东西爆炸了。
我以为是个诈骗电话,正想挂断,那边忽然响起银河的声音。
我有日子没听到她的声音了,她向来言简意赅,除了讲笑话的时候,这次她语气听上去挺急的,“喂?安汐,帮个忙。”
“什么忙?你那怎么了,那么乱。”
“我们在另外的世界,需要你帮我们启动下开门按钮,现在我把坐标发给你,通讯维持不了几秒,你那边不开门,我们回不去。”
“你说吧。”
“你记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