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将室内装修全毁了,墙都烧成黑炭色,二楼的玻璃全碎了,大火加上闲置的时间过长,导致小楼内部更见破败。
楼梯一侧墙壁上用各式手法‘写’着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因为此时是白天,玻璃又是破的,外面的一点阳光还能照进来,只是格外昏暗。
“反面典型出现了,注意老铁们,别把自己名字写出来,这不等于是让那个啥找你么。”我指指墙上的字,鬼不鬼的不知道,但有些超自然生命体,它是有记忆、有智慧的,没准儿真能按名字将作死的家伙给人、肉出来。
人类有网络黑客,超自然界也有‘黑客’,只不过它们使用的技能和人类不同罢了。
评论里有人说原来是这样,有人则不以为然,骂我瞎说八道,故意吓人而已。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只是走到这,想到了顺便提醒一下。
上面几层全走完,什么事都没发生,连网友提到的‘更衣室’、女厕所,我也去看了。
我看到评论说因为是白天,所以才什么事都没有,于是我关掉直播,跟他们说晚上再开。
然后我下了楼,到地下室去找资料,无论是谁买下小楼,在买的时候肯定都知道楼下有地下室,但有趣的是地下室并不在房子的出售面积内。
也就是说,买下小楼的人,无权使用地下室,这间地下室的归属很迷,我不知道别人遇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反正地下室到了今天,仍归我们单位所有。
前面买下小楼的人,并没有动地下室,只是装了扇门,把通向地下室的楼道锁上了。
这门不知道让谁给撬开了,我心说要完,如果熊孩子能撬开这扇门,那档案库的门怕是也保不住了。
我推门进去往里看,发现门后居然是墙,墙上也被喷了彩色涂料,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上前敲了敲墙面,不是实心的,就给叶塞妮亚打电话,问她地下室的入口被墙挡住了,是不是我们单位搬走的时候砌的。
叶塞妮亚说是,旁边有机关,按一下就行。
机关一点都不隐秘,墙旁边有个凸出的砖头,一推砖头,墙就翻面了。
简单的翻板机关,然而谁会想到,有人会将它用在这呢。
墙后有一扇铁栅栏门,上面挂着老式的锁头,我也不撬了,直接烧掉。
地下室的面积比我想的大得多,进门是一条走廊,两侧相对的,有许多房间。
档案一室、二室,按照这样的顺序往后排,其他房间都没上锁,因为全搬空了,就是空屋子,没啥可拿的,只有最后的一间屋子还锁着。
我照样烧断锁头,推门进了屋,这地下室多少年没通过风,空间实在不怎么样,幸好我不是正常人。
纸张放太久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不过这间地下室很干燥,阴凉干燥,没有潮气。
我拿出拍下来的目标照片,屋子中间列着一排排的柜子,每只柜子都有五格抽屉,这里并不像图书馆,有开放的书架。
按目录找到修地下隧道那年的资料,挨页拍了照片,然后把原件放回去。
难得到这来一趟,办完正事,我在柜子间转悠了一会儿,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八卦’翻出来瞧瞧。
世人只知追剧有瘾、追小说有瘾,其实追档案也有瘾,我一个一个柜子地找,找到感兴趣地翻出来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最后才看我找出来的隧道资料,修建隧道的资料会出现在我们单位的档案库,也是因为它在开凿的过程中,发生过怪事。
我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太阳西沉,我从档案库出来,重新关好翻板墙。
来到一层大厅,在底下手机没信号,现在一上来,手机立刻响个不停,全是短信提示音。
我自认出土的时间尚短,以前的交际圈子也没了,可就是这短短的一段日子,新的交际圈子重新建立,快到我自己都没察觉,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越来越多,微信好友也是一批一批地加,每天都能得‘朋友’聊半天。
这还是我把朋友圈提醒关了的情况下,不过像此刻这么‘热闹’的情况并不多见。
上一次还是陈清寒和樱国女神闹绯闻的时候,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告诉我,一定有情况。
刚好包子发的信息显示在锁屏上,她说已经出门了。
出门?去哪?为什么告诉我?
我赶紧点开她的聊天框,看她发了n条消息,我差点忘了她是我粉丝,有直播她那边会提示。
她看到我直播探险凶宅,又看到评论说是哪,就说要过来跟我作伴儿,我没回复,她便直接杀过来了。
其他消息也多是问我需不需要帮忙,他们可以传授我一些经验。
我全都回绝了,如果让网友看到太专业的处理手法,反而会引来麻烦,这种直播大家想看的是素人被吓得涕泪横流,当然,我是不会被吓到的,而且我也不认为这里真的闹鬼。
但包子过来干嘛,这地方全是灰,我给她打电话,叫她别过来,她说已经到了,就在大门口。
我看看她发消息的时间,是我回复的晚了,来都来了,只好把她放进来。
包子一进门就四处打量,她对出外勤充满期待,可惜距离她上岗还有几年,以前她没处蹭任务,认识我,她算是找到业余出任务的机会了。
不过我还是给队长发了消息,跟他报备下,队长没反对,说这没有危险的东西,网上的那些传言全是假的。
包子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吃喝等零食,她这不像是凶宅探险,反倒像野营来了。
吃完她带的晚饭,又看了会剧,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包子说想上厕所,女厕所我去检查过,没啥恐怖的东西,便带她过去方便。
包子明显很害怕,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可能是怕黑,因为她带的照明工具比吃喝还多,脖子上挂了一串小灯泡,特殊型号的电池盒子系在她腰后边,而腰上系的灯泡,各个像鹅蛋那么大,她整个人就是行走的发光体,虽然是小说中用烂了的话,然而它是真的。
可能是考虑到奔跑的时候腿上系灯泡不安全,万一摔倒会扎伤自己,所以她膝盖和脚踝上套的是化学发光的圈儿。
说实在的,在她身边待着,有点晃眼睛,但她害怕,非要我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
“我说小包子,你不是特想出外勤吗,外勤多危险啊,还要进古墓,你这么怕黑可不成。”我站在洗水台边上,抬头盯着天花板,给眼睛一点休息的时间。
“谁说我怕黑啊,我不怕黑,我怕的是…”包子方便完站起身,只听她脚下传来特别细微的‘咔嚓’声,在便池和地面塌陷的一瞬间,我甩出飞虎爪。
绳子套住包子,我一扬臂,将她拉过来,她刚刚站过的格子间,地面已经空了。
“我就说晚饭少吃点,你可好,吃了一整只炸鸡,厕所让你踩塌了吧。”
“什么啊!我不是、我没有、那是它自己塌的。”
“行了,这地方看来成危房了,半夜再想上厕所,去外边院子的墙根底下吧。”
“姐,你那招怎么练的,教教我呗!”包子从惊吓脸瞬间转换到崇拜脸,拉住我的胳膊摇晃。
“等你参加上岗集训的时候,会有人教的。”
“我可以先学啊,节省时间。”
“你的主业是啥?”
“破译文字!”
“知道就好。”
包子孩子气地撅起嘴,“我不想当队伍的累赘,拖后腿的,我想不用别人保护,也能好好完成任务。”
“那保护你的人,岂不是饭碗不保?”
“哪有,他们还有别的任务可以接啊,好姐姐,你看我,多么弱小、可怜、无助,需要你帮我变强大。”
包子使出卖萌绝技,可我会的,换到她身上,学习方法肯定不一样。
别人都以为我是跟着高人学‘武功’,自然也可以传授别人武功,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包子,我练的功法,那是师父按我的体质量身定制的,用的别人身上不灵,你要想学,也得根据自己的体质学。”
包子见我一脸认真,知道我不是在敷衍她,头点道:“好吧,确实,我的身体质素肯定和你不一样,比你差远了,要是像杜医生那样也行,回头我找她咨询去。”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我们从卫生间出来,出门前我回头看了眼厕所格间的地面,小楼闲置多年,真掉下去估计也没事,就是脏点,本来也没多高,摔不死人的。
这楼是八十年代初建的,应该不至于糟成这样,我刚回收视线,包子就尖叫了一声,一下扑到我怀里。
“怎么了?”我连忙看向左右,这里是一楼的走廊,走廊很短,谈不上幽深恐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刚才,刚才有个东西跑过去。”包子搂着我,抬起胳膊,手腕后翻,指指大厅。
我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如果是人,这么近的距离,从大厅跑进来,肯定会发出声音被我们听到。
“什么东西,看清没有?”我虚抱着包子,继续往前走,她转身躲到我身后,有她在不缺光源,对于本身就不需要照明的我来说,有灯光阴影乱晃反而容易眼花。
“好像…好像是个人。”
“人?”人跑起来会没声音吗?我走到大厅的柜台前,仔细注意周围的动静,这里的确有其他人,而且是人,活人。
“是人怕什么?”我拍拍包子的头。
“不不,长得像人,我怕…我怕阿飘啊。”
“怕阿飘?你不是应该带符来吗?弄这些灯泡做什么?”
“不是说它们怕光吗?”
“那是吸血鬼或者狂犬病人吧。”
“电影里演的,阿飘见不得光。”
“行吧,就算这样,你也不用害怕,有我在,我啊,最爱打鬼。”我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鸡蛋大小、也没棱角。
这时,包子正好转头看向柜台,从柜台后面缓缓升起一颗脑袋,披头散发,长发遮住脸,包子刚要尖叫,我一颗石头扔过去,正砸在那‘鬼’的脑门上。
“哎哟!”鬼下意识地捂住脑门儿,我两步上前,揪住那头乱发往下一扯,一颗剃着圆寸的脑袋露出来。
呼痛声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包子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人。
我快步走上楼梯,在楼梯缓台处抓到了一个人,他手里挑着长长的细竹竿,竹竿一端挂着一件红裙子,裙子上边顶着长假发。
把这个人揪下来,我又蹿到门口,将门后拿手机偷拍的人给逮了进来。
有直播撞鬼的,还有直播装鬼的,仨人被我全滴溜儿到大厅,两男一女,全是小年轻。
包子一瞧全是活人,顿时来气了,把三个人一通数落,三个人没敢说话,包子说的时候,他们仨总拿余光瞄我。
刚才捉出他们三个,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把他们给吓傻了,一时有点缓不过来。
等包子说完,我才开口:“别在这瞎闹,赶紧走。”
我话音刚落,大门突然咔的一声关上了,包子气道:“外面谁啊?你们同伙?”
三人齐齐摇头,说没有,就他们三个来的,因为看了我的直播,觉得我特别假,想吓吓我。
看他们的道具也不像做过充分准备的样子,多半是临时起意,我走到门口,拉了两下没拉开。
普通的锁可禁不住我拉,第二下我是使了力的,所以现在的情况真的有点反常。
“锁住了,打不开。”我如实说道。
“可、可、可是门外没人啊…”两男一女中的女生结巴着说。
“对啊,它自己关、自己锁,这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喽。”我转过身,牵了牵嘴角。
“谁啊,谁不想让我们出去?”两男中的矮个子男生,也就是刚才躲在柜台后面的圆寸男问道。
“谁呢,不知道,你们不是对这里的传说很了解嘛。”我耸耸肩,穿过大厅迈步走上楼梯。
很好,二楼的窗户变成了实墙,这下可以确定,小楼里不止有我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