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艰难的决定,笨想也知道,唯一清醒那位,把中招的人人道毁灭了呗,按记录本上的说法,反正大家也走不出去,他一个人出去无颜面对其他几人的父母妻儿,干脆他们一起死在这得了。
那人准备杀人后自杀,物资就留给后来人了。
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死在哪了,我们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尸体,当然,他们的尸体如果在沙漠里,保存不了一宿,就得被其它生物拖去咪西了。
迈克收起记录本,招呼大家整理物资,知道有多少食物,好规划接下来每天的消耗量。
出去的路还长着呢,我们可不敢拿这些食物开派对,仍然得计划着吃。
因为每天队员们的体力都比前一天差,我们至少还得在沙漠里耗一个星期。
唐小姐最近两天特别能吃,因为我们的存粮不够,她半夜偷偷溜出去捕猎,抓回好些个蛇和老鼠。
沙漠里的动物很多,但杜医生担心吃了这些基因变异的动物,我们也会受影响,所以一直不让我们捕猎。
唐小姐夜间化身沙漠猎手,每晚都能带回一堆猎物,把唐老先生吓得晕过去好几回。
唐小姐的种种怪异行为,唐老先生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只能往精神疾病的方向猜测。
陈清寒请我和‘唐小姐’沟通一下,让她克制些,如果不想在出去之后被关起来治疗,就忍耐住食欲。
我和‘唐小姐’单独谈了一次,说她的行为吓到了别人,这对她非常不利。
结果第二天早上,‘唐小姐’把狩猎来的猎物全扔到了我身边,说是我捕来的。
我扔开身上的死蛇,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唐小姐’,把猎物统统扔进火堆,烧成焦糊的一大团。
“我的猎物,我有权处理。”当‘唐小姐’投来不满的目光时,我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唐小姐’气鼓鼓地转过身,跟我冷战了一整天,我也不理她,该干嘛干嘛。
晚上我故意挤到杜医生身边,另一边是陈清寒,我夹在他们俩中间休息。
唐小姐看了几眼,撅着嘴凑到唐老先生身边躺下,唐老先生准备了一条布条,那其实是一个背包的肩带,吃空的背包我们就会丢弃,唐老先生把肩带割下来,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一端系在唐小姐手腕上。
这意图非常明显,是怕半夜唐小姐又跑出去拍动物世界。
唐老先生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唐小姐的情况越来越怪,她现在步履如飞,力大如牛,如果她想出去,带着唐老先生一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们之前一直是昼伏夜出,但有了唐老先生的唐小姐的加入,才转回还的白天赶路,夜里休息。
当然赶路的时间只有天亮后到上午气候升上来之前,下午太阳快落山,到彻底天黑之前。
这两个时间段加起来也有好几个小时,唐老先生走起来十分困难。
他来时有飞机有车,根本不需要走太多路,其他人的体能也在快速消耗,不然还可以轮班背他。
夜里我守洞外的岗,后半夜沙漠里最是热闹,洞里的人却睡得很熟了。
唐小姐又想出去,但这次她刚跑到洞外几米处,便退了回来。
唐老先生被她举了出来,又照样举了回去,被人像举杠铃一样举着来回走,唐老先生都没有醒。
这肯定是唐小姐肚子里那个小东西搞的鬼,老爷子平躺出来、又平躺回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移动过位置。
“怎么?”我察觉出异样,随口问了一句。
“有…嘘…”唐小姐顾不上说话,她用汪乐的铲子在地上挖坑,把身边的人都惊醒了。
大半夜的起来刨坑,这不是作妖么!
其他人互相看看,我站在洞口,看向陈清寒,他则走到唐小姐身边,问她挖坑干嘛。
唐小姐神神秘秘地说:“他们来啦,快躲起来。”
她挖得快极了,等她挖完,旁边的唐老先生都给沙子埋上了。
说躲就躲,唐小姐见坑挖得差不多了,蜷缩着躺进去,又从旁边往下刨沙子,要将自己盖上。
陈清寒没有阻止她,只是接着跟她聊天,问谁们来了。
唐小姐说是要抓她的人,再多的她也说不出来,陈清寒就说你这样不是办法,沙子这么软,追你的人肯定能把你挖出来。
唐小姐摇头说不会,沙子可以遮住那人的眼,藏在沙子里,那人就发现不了她。
她说这话在唐老先生听来简直是胡言乱语,可是我们却明白了,因为我们私下里达成共识,现在的唐小姐,受着她腹内胎儿的影响,性格和表现就是胎儿本人。
这小东西知道有人在追她,也知道躲避的办法,陈清寒便帮了她一个忙,给她一瓶便携式氧气,往她身上盖了一层沙子。
唐老先生拿唐小姐没撤,这时我注意到,本来热闹的沙漠,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死寂。
什么动物、什么虫子都不叫了,和我碰到非人队干尸时的情形一样。
“她说的可能是干尸,就是我取匕首回来时遇到的那种。”对外我说是取匕首,但陈清寒知道是取虫骨的那次。
“那咱们用这方法灵不灵?”黄载江问。
“你先挖个试试。”汪乐将铲子递给他。
咚咚咚——
有东西落在岩洞上边,而且正在向洞口这边移动,陈清寒过来和我一起守着洞口,这地方易守难攻,有我们两个人守足够了。
干尸攻击人没什么技术含量,我觉得比较好对付,从洞顶跳下来的几具干尸,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年代也不同,但显然它们都曾在古城排水沟里被我翻看过。
我和陈清寒只攻击这些干尸的头,很快就将堵在门口的几具干掉。
“呀,这什么东西?”黄载江在洞里突然喊了一句。
岩洞的岩壁上有许多裂缝,有宽有窄,但肯定进不来人,不过黄载江看到的也不是人,而是从这些裂缝中钻出来的纸人。
纸人有一尺高,头发、五观、四肢和衣服都剪得惟妙惟肖,可仔细看的话,我又觉得不对,它的材质不是纸,好像是黑布。
如果是纸,擦着岩石的缝隙钻进来,应该有摩擦的声音,这布人却一点声音没有,非常柔软。
“这是——”杜医生想说什么,但她的背后也飞出一个黑布人,那布人想糊到她脸上,杜医生抬胳膊挡住,并大声喊:“别让它们附到脸上。”
这东西应该算是巫术,肯定有人操纵,而且操纵它们的人就在附近。
“我出去看看。”陈清寒长剑一甩,提着剑就跳出去了,留下我守着洞口。
这个位置不能没人,黑布人在洞里边,除非使用业火,否则我够不着它们,但愿杜医生他们自己能应付。
经过杜医生的提醒,他们纷纷揪起衣领往上提,用衣服遮住脸,只露出一点眼睛,盯着不断从墙缝里钻出来的布人。
黑布人飘飘悠悠,寻找可以贴脸的位置,发现杜医生他们把脸给遮起来了,黑布人便围攻上去,拉扯他们的外套。
古小哥想用手去抓,把黑布人抓下来,杜医生连忙喝止,说这些布人可能有毒,千万别用皮肤去碰。
那些黑布人只围着杜医生他们打转,对我和小红似乎没有兴趣。
小红不甘心啊,一个劲往上凑,把古小哥给挤到身后去了。
可黑布人就是不贴它的脸,绕开她继续追击古小哥。
小红气极,伸手去抓黑布人,奈何黑布人就像能预知危险的飞虫,赶在它的手抓到前便躲闪开。
小红抓了几下都没抓住,甚至不小心给了古小哥一记耳光,古小哥叫苦不迭,跟小红商量,你抓行不行,别拍它们。
那么多黑布人,总有落风的,杜医生扎针的手艺强,方寸之间的博弈,她手上的准头比汪乐他们强多了。
她用匕首扎透一个黑布人,小人儿躺在匕首上四肢乱动,像活的一样。
黄载江掏出喷枪,这东西比打火机的威力大十倍,但杜医生却不让他烧,说布片有毒,燃烧可能会产生有毒气体,岩洞内空气流通差,不能在洞内点燃它。
洞外现在也去不了,准有干尸埋伏着呢,小红不知从哪变出一堆密封袋,抽出一个,让杜医生把布人放进去。
本来杜医生还不放心,说密封袋恐怕困不住这东西,它们有手有脚,怕是能挣开袋子跑出来。
小红让她放心,结果放进去一封口,任那小布人怎么挣扎抓挠,袋子都没有破损的迹象。
杜医生看这方法好,大家开始垫着袖子抓布人,抓到就塞密封袋。
无论这些布人是谁带来的,进沙漠总不至于背外包袱,里面装满黑布人,所以黑布人的数量增长到一定度就停了,大概有三十来个。
杜医生他们像恶虎扑蝴蝶似的,扑腾一阵,也就逮到十个。
实在是这些黑布人灵巧得很,想捉它们十分困难。
眼看杜医生他们体力渐弱,就要斗不过黑布人了,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炸了,嘭的一声,随即黑布人纷纷从半空中掉落,飘落到地面上,不再动弹了。
黄载江刚想凑近看看,噗的一下,他面前的黑布人自燃了。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黑布人都自燃起来,黄载江肯定还记得杜医生说这东西有毒的事,吓得赶紧缩回身子捂住口鼻。
“唉?”我想提醒他,他刚刚用捂鼻子的袖子抓过黑布人,可他已经捂上了,我再说也晚了。
黑布人失效,说明陈清寒在外边可能得手了,我带头来到岩洞外边,仔细一听周围的动静,不对,还是一片死寂。
“别出来!在门口透透气得了。”我拦住要往外冲的迈克。
现在我们看不到幕后搞鬼的人,也看不到陈清寒在哪,敌人消失,我不能让他们贸然出去。
咔咔咔 几声清脆的响声从四周的黑暗中传出来,此时再看天,已经黑得像罩了层黑幕,伸手不见五指,迈克打着手电,扫向四周的黑暗。
我听那声音很耳熟,那是骨关节活动发出的咔咔声,我推了一把迈克:“赶紧回去,把匕首收起来,换长兵器。”
黑暗中的咔咔声在向我们靠近,我把钩棍抽出来,站在洞口中央,两边的空隙比较小,我留给迈克和汪乐他们,他们的压力会小些,杜医生也能替换下他们。
“啊,黑暗降临了,暗夜的子民们,让我们开始战斗吧!”我自己叨咕了一句,旁边的汪乐噗嗤一声笑了。
“啧,破坏战斗气氛,是要军法处治的。”
“对不起,中二长官。”
“你们俩记好,千万别被它们咬伤或抓伤,电视里演的不全是编的。”
汪乐和迈克同时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都将匕首换成了钢铲,一左一右举着,好像唱戏的宫女举的两把大扇子。
黑暗中摸过来的是一支干尸军团,它们也没啥特别的战术,就是一窝蜂冲上来。
我对它们有点审美疲劳,这样的战斗也没啥新意,只是经历的多了,手熟而已。
第一波冲上来的干尸被我挡住,迈克和汪乐在旁边溜缝,能敲一个是一个。
但第二波攻击,它们改变了策略,不再张牙舞爪,而是挤成一团儿,向我们撞过来。
它们紧紧挤在一起,像个尸球滚向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手再快也扎不过来,它们这是想撞开我,硬撞进洞去。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使用业火的时候,陈清寒从天而降,长剑直刺尸球中央,尸球立刻散开。
大宝剑的威力我知道,可其中好像并不包括‘镇尸’这一作用,但刚才我没注意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使长剑一刺,尸球就散了。
散落的尸球也还是有惯性,冲撞过来的力道仍然不小,这种时候只能硬刚,我后退两步,向前一个冲刺,用相反的力量与撞过来的干尸生磕。
“嗷…”“唔…”“吼…”
被我撞上的干尸,发出具有各自特色的惨叫,而我同时还听到了它们骨头断裂的声音,更别说我在其中一些干尸身上下了黑手,偷偷使用了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