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他们,然后亡命天涯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这种做法非常符合我渣粽的风格。
陈清寒肯定想不到,我是一只坏粽子,他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看着一点点走近的陈清寒,我有点为难,该如何展现我恶粽的一面,这是个问题!
是直接跳下车捅他几刀,还是先来点开场白,比如哈哈几声,然后得意地问他‘没想到吧,我是大反派’。
正犹豫的时候,陈清寒走到车边,他放开顺风的手,独自走过来,好像有话要说。
我打开车门下去,坐在车里没法儿对他们痛下杀手,不过动手前先听听他想说什么也好。
当然,如果他放聪明点,别拦着我独自奔向自由,我倒是可以手下留情。
陈清寒示意我到车尾和他单聊,我警惕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搞突然袭击。
“你杀过人吗?”陈清寒问这句话时的表情非常随意,仿佛只是在问‘你吹过牛吗’。
严格意义讲,我没杀过人,被我吓死的那几个应该不算。
但是我目击过的凶杀现场多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下刀应该也差不多。
“没有的话,那还好办,我可以给你弄个假身份,附带档案那种,你的真实身份,不要对任何人说。”
“任何人是指?”
“除了你和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如果不是他眼神诚恳,我都怀疑他已经察觉到我的意图,在跟我玩缓兵之计呢。
“你知道我是谁?”我怀着一点点期盼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查。而且,追杀你的那个东西,它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个地方很安全,我建议你躲到那去。”
“真的?”
“总比你待在外面安全。”
“可是那个东西突然就和陆老板火拼起来,理都不理我,你凭什么说它会继续追杀我?”
陈清寒看看背过身躲雪的顺风,和缩在车里的‘人质’,轻声说:
“那座古墓的设计,不是仅仅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去,更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对啊,盗墓贼有进无出,之前一直是这样。”
陈清寒垂下视线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答不对问题的孩子。
“古墓要防的人…是你。”他眼神无奈地说出答案。
“我?别逗了,我可是墓——”
“我说过,这座墓和其它天女墓有所不同,因为它根本不是坟墓,是监狱。”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无话反驳了,数千年来,它正是如同牢笼一般,将我困在其中,死又死不了、出又出不去。
而且一件陪葬品都没有,若说是无足轻重的小民,又何必建造如此复杂精密的机关守护古墓?
说是权贵吧,里面连个陪葬的锅碗瓢盆都找不到一件。
“我朋友在其它天女墓,找到过墓碑和文字符号,虽然碑上的文字还没有被破解出来,但它们很可能是墓主身份的证明。没留任何身份证明、且没有陪葬品的古墓,墓主一般都是戴罪之身。”
“啊~”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部电影来,里面的木乃伊惹怒法老,棺材上就刻着‘他不配拥有姓名’这样的话。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想起部电影。”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可能性很大,本来我只是猜测,直到那个东西一直追着你,对你下手最重,我才敢肯定,它绝对不是随意放在沙海里的,它的存在是古墓建造者制定的B计划,一旦古墓被毁,它就会苏醒,在古墓外对你展开追杀。”
我很是佩服陈清寒的想象力,他这脑子不该当教授,去写小说也许更合适。
我第一次听说,古墓里的守墓兽,是为追杀墓主而存在的。
但陈清寒说的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按他说的去安全的地方躲躲未尝不可。
“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是给我自己留一线希望,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那…行吧,我不会白欠你人情。”
无缘无故的帮助,总让人心里不踏实,帮一个人造身份和档案,可不是小忙,如果陈清寒说他无所求,我反而不敢跟他走。
外面的世界和墓里不同,有更多的未知和危险,我承认自己在向往自由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
假身份的诱惑力加上陈清寒的‘保证’,让我决定赌一把。
我们放走了‘人质’,搭同一辆车进入最近的村庄,买了一堆吃喝,才继续上路。
一路有他们开车、购物,到了城里住宿,也是陈清寒去交流,我这才意识到之前把事情想简单了。
如果我一个人跑出来,就要面对语言不通、没有证件、身无分文等诸多问题,最后很可能会流落异乡。
跟着陈清寒他们,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们从尼国北部山区,转道首都,在那里休整了几天。
准确的说,是陈清寒在那住了几天院,顺风购了几天物、文靖吃了几天美食。
而我窝在宾馆玩手机上网,小小地过了把瘾。
不过陈清寒偷偷跟我说,我们是在等我的新身份,没有齐全的证件,过境都是难事。
离开尼国的时候,我们各有收获,陈清寒恢复了健康,我拿到了新出炉的证件,顺风买了一堆假古董,文靖终于吃坏了肚子,在宾馆的卫生间度过了最后的一夜。
我问陈清寒,尖叫小姐失踪,会不会惹毛她爹,因为只要陈清寒不把我上交给国家,他就还是我队友,我会顾及他的安危。
陈清寒说失踪还好,尤其是陆老板也失踪了,她们两个一起失踪,我们反倒比较安全。
这就和当初陆老板想把锅甩给文靖和顺风一样,区别就在于,陆老板想杀人灭口,陈清寒并无害人之心,尖叫小姐被火眼金睛控制,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陆老板进入死亡之门的原因,我仍然不清楚,可也与我们无关。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死亡之门缓缓打开,潮水般的鲜血涌出来,还有人叫我的名字。
做梦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梦中人所说的语言很陌生,但我就是知道那是我的名字,可醒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