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墓里待得够够的了,做梦都能梦到它被雷劈开,我化作蝴蝶飞出来。
陈清寒他们的到来,破解了千年的困局,我感谢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你…那个,别太伤心,也许有些生物注定是见不得光的,它出来也会遇到各种危险,长眠在这未尝不是好事。”我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干干巴巴凑出这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陈清寒闻言眼神复杂地看向我,我眨眨眼,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觉得好像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信息,可惜没有抓住。
“是么,不该带出来…”他喃喃自语,似乎在纠结什么。
“那我去用工具翘翘,试试看,也许里面有活物。”我不打算影响陈清寒思考,带着撬棍返回塌方的地方。
陆老板知道这个地方却没把它当成最佳避风港,很可能就是因为她知道这地方发生过塌方。
发生过塌方的废弃矿洞,随时可能再次塌方,所以躲在这同样危险。
我挖的时候小心翼翼,费了半天劲才掏出一个小洞,因为土和石块冻在一起,这样大小的洞破坏不了承重结构,我把撬棍别在后腰,矮身爬进洞里。
刚把头伸出去,就和一张干瘪的脸打个照面,这具干尸表情狰狞,却不是被塌方砸死的。
我看尸体像看布偶一样,他们不过是人形的死物,没什么可怕的。
我将‘拦路’的尸体推开,钻出洞口一瞧,这矿道里还有好些尸体。
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塌方的土堆附近,他们似乎想出去,但在靠近塌方位置的时候突然死去。
如果他们当时还活着,土堆会留下挖掘的痕迹,既然想出去,就一定会挖土。
可是他们没有挖过土,尸体指甲里没有土,他们应该是刚跑到这就集体倒地,当场去世了。
我听说挖矿的时候容易挖到地下的有毒气体,这座矿洞的年代久远,当时可能没有好的应对措施,所以矿工才会集体遇难。
矿洞都废弃这么多年了,有毒气体应该挥发得差不多了,我越过尸体,继续往里面走。
这些尸体身上没有伤痕或咬痕,估计有毒的尸体老鼠也不敢吃。
继续往前,我发现整条矿道只有一个塌方点,其它部分都好好的。
矿道倾斜向下,且蜿蜒曲折,我又陆续看到一些干尸,他们全部面朝出口的方向。
紧急撤离的时间可能很短,下面的工人们来不及逃生。
这里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风干,像在冰箱里放了几十年的僵尸肉。
向下延伸的矿道大概有几千米深,我走到三分之一时就觉得该返回了,可这就像打游戏闯关,不看到底部有什么心里难受。
半路我抓到几只肥大的老鼠,打死了栓到一块儿,挂在腰间等回去再收拾。
矿道底部有扇门,门后是另一条矿道,这条矿道是笔直的,不过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向哪里。
再不回去陈清寒可能会担心,我站在门口看了眼幽深的矿道就赶紧折返。
回到矿洞入口处,我用刀和门口的积雪清理老鼠,陈清寒把它们架在火上烤。
我处理完老鼠,抓了把土搓掉手上的血迹,文靖苏醒过来,接过陈清寒递给他的烤肉便狼吞虎咽地吃了。
剩下三个人体力稍差,过了一会儿才醒,醒来也吃了烤鼠肉。
我本来担心尖叫小姐嫌弃老鼠,会大吵大闹,结果是我想多了,她认为我们能捕猎到‘正常’动物,所以吃得心安理得,压根儿没问那是什么肉。
陆老板吃完东西有了力气,盯着矿道深处问:“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宁可回古墓,也不来这避雪吗?”
“因为这发生过塌方,你怕再次塌方。”我接话道。
“塌方?”陆老板讽刺一笑,“那是炸药炸塌的,你知道矿主为什么要炸矿?”
“有毒气泄露?”我将之前的猜测说出来。
“不,是因为他们挖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矿主害怕,所以把矿洞炸了,里面的矿工全部被灭口。”
“是什么东西把矿主吓得杀人如麻?”我好奇地问。
“没人知道,那个矿主一个人下山,事后无论谁问起这座矿,他都沉默以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的?”我问。
“我拜访过他的曾孙,他们家族的后人对这座矿非常痴迷,矿主过世后,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先后都来过这。”
“他们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他们失踪了,再也没回去过,从那以后,他们家族的后人彻底舍弃了这,认为这是死亡之地。”
“哦?可我刚才进去看过,没人清理塌方的地方,里面还维持着爆炸当天的样子。”
“也许入口不止一个,或者那几个倒霉蛋儿在雪山上遇到了暴风雨。”
“你怕这里面有可怕的东西?”
“对,而且你说的那个原因也有,这地方年头太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塌了,我可不想死在这。”
“前边的矿道是向下延伸的,应该能下山,暴风雪不知道要刮几天,咱们没有水和食物,走矿道也许是捷径。”我估算过矿道的直线距离,走到底应该在地面下大概十米的样子。
如果我们能下去,向上打十米盗洞,总比冒着风雪走上一天强。
文靖几人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走完常规路线。
这里只有我和陈清寒没有进入虚弱状态,到时我们两个轮流挖,花不了多长时间。
“里面矿道的结构还稳定吗?”陈清寒问。
“稳定,咱们只是轻轻走过去,肯定没问题。”
“那休息一会儿,大家就出发。”
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从冻僵的状态缓回来,厌厌的没什么精神。
我把战争时期的钢盔贡献出来,给他们煮了些雪,他们需要食物、水、温暖的空气,活人就是这么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死掉或生病。
“呦,这东西你在斗里捡的?”陆老板看到我用钢盔煮雪水,挑眉问道。
“嗯。”我遇到过的盗墓贼不止来自一个国家,他们的装备各不相同,战时有一支欧系武装盗墓团伙进我的墓,留下好几个钢盔,我觉得好玩,收藏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