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我心中对她万般挂念,却必须守在行宫,力保太后与新帝安危。
那些日子,我只觉得昏天暗地,上一次的宫变,我参与其中,这一次,我依然参与其中。
我亲身体会过大魏皇权的衰落,也亲身经历了大魏皇权的复兴。
弘治帝耗尽心血筑基一生,铁血手段断了权臣干政外戚擅权之事,文宣帝重用寒门打压世家,即便软弱庸怂,却不是毫无建树。
而这一次,襁褓新帝,无人知道他能否继承先代遗志。
但我与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的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明仪公主身上。
我们信她无所不能,信她值得效忠,信她可以力挽狂澜。
这一次动乱,我与其他人一样,竭尽全力。
这一次,明仪公主再度稳住大局。
大王爷被杀,明仪公主放过了大王妃霍氏与她的孩子,夏侯雍虚晃一枪去了临河,与盛京呈对峙之态。
我知道,朝廷现在没能力一举吞并夏侯雍,当务之急,是稳住内政。
我在盛京安顿好父母后,急忙去了鹿京。
三公主与明仪公主去了鹿京,那是乱军不敢侵入之地,她在那里安全。
我把她接了回来,耐心的与她解释了自己安排不周,放低姿态给她道歉,她嘴硬的让我赔罪,我听话的赔罪了。
她受宠若惊,却不知道,我生怕她误会我。
我们俩的感情稍稍回暖,三公主让我提前上交兵权的好处也来了。
世家清算,握着私军不放的人家,大多出了事。
我感激她,悄悄给她买了珠花戴,她嫌丑,不戴,还把我的私房钱都拿走了,留下两文钱,说是大男人不能身无分文。
母亲与姐姐来来回回的捣乱,我不在家,却也知道三公主乐在其中的和她们对着干。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先前就一直在纵容我母亲和姐姐,现在晓得我会更偏向她,竟然不纵容了。
姐姐给我写了好多信,全都是告状,说三公主怎么怎么欺负她们。
我一封一封看过去,心里欢呼雀跃。
她很少给我写信,不管我写多少回去,她都不会回,只有姐姐告状的时候,我才知道她近来做了什么。
我知道,姐姐苦兮兮诉说的委屈,十有八九都是咎由自取。
我在漠北等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来了家书,却只有一句话,说姐姐太蠢,让我多吃蔬菜少吃盐,保护好脑子。
看来这次,她气得不轻。
我似乎能想象她跳脚炸毛的样子,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就那样,个头不及我,觉得气势不够,会爬上桌子高高的站着,以为俯视我,我就会怕她。
我是笑着回信的,耐心的哄她,天知道我一个说一不二的糙老爷们儿,写个家书能像哄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生怕哄得不好,她下次生气就不找我告状了。
但她确实没找我告状了,说我回信写的太恶心,跟个缺爱老男人一样。
我忍。
这次分离时间挺长,长到我想她的时候,都只能把荷包翻出来拿着看。
这是她给我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连个花样都没有,她不会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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