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愣住,旁边的大驸马也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大骇,侍郎稍稍犹豫后把话记录了下来。
“还有呢?”这话是大驸马问的,宽容如他,此刻也做不到旁观了。
唐玉仰头靠着刑架,干裂苍白的嘴唇带着嘲讽勾起:“我们做错了什么?”
“什么?”侍郎没明白他的意思。
唐玉大吼起来:“我们做错了什么?那么多世家,怎么偏偏就是唐家出事?偏偏就是我们家?我们做错了什么?高维怎么不针对其他人就针对我们家?凭什么我们会从世家公子沦为行宫奴仆?凭什么?”
侍郎不说话,大驸马也不说话,两人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些他们不知情的事情。
“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又不是没经历过。”唐玉的情绪并不平稳,宫刑一事对他刺激很大,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完全抱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啊,老子全部告诉你们。”
侍郎舀了一瓢冷水,直接泼在他脸上,大驸马要说话,侍郎摇头示意他别管。
一瓢冷水,唐玉安静了一下,却越发猖狂的大笑起来,恨不得使劲浑身力气来笑话狼狈的自己。
“你勾结禁军,行贿官员,隐瞒士兵害人,可真?”侍郎一边说一边写。
唐玉低头抬眼,额头被挤出几条深沟:“当然,都是真的。”
“利用唐可寅的关系调来盛京,也是行贿?”
“是,放着那么好的哥哥不用,留自己在陇西吃苦吗?”唐玉很配合,他看着写个不停的侍郎,问道:“我必死无疑了是不是?”
侍郎头都没抬:“谋逆大罪,诛九族。”
“果然。”唐玉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多帮你们一把吧,神宗驾崩是我干的,舒氏难产而亡也是我干的,我还刺杀舒氏的儿子,这两件事,你们不知道吧。”
侍郎又是一惊,大驸马却相对坦然,他看着唐玉,问:“唐可寅指示的对吧,你没这个本事。”
“你们就这般看不起我?”唐玉怒了:“神宗一个废物,除掉他还需要我哥动手吗?”
他想寻个痛快早点去死,又想把唐可寅摘出去,但结果显然不会如了他的愿,他太天真了。
侍郎起身抱拳,对大驸马说道:“大人,是否先行禀明皇上?”
“此人作恶多端,让他把话说完。”大驸马暗暗握拳:“说吧,给你痛快。”
唐玉一声嗤笑,继续说道:“神宗抬举,才给了高维大权,舒氏包庇,才会让高维有恃无恐,高维害我唐家,神宗与舒氏就是帮凶,我们做错了吧?是我教唆入宫的赵夫人在舒氏生产时下手,让舒氏难产而亡,是我给神宗下毒,让他药石无医而亡,也是我为了让皇上没有威胁,去刺杀舒氏的儿子,以求斩草除根。”
侍郎飞快的记录着,已然被这些事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些事,太后可知晓?”大驸马把崇恩最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