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让太监下去,自己将画轴展开,小皇帝负手看着,等画轴上的人露出来,神色就已经变了。
“你说,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少年的声音阴森无比,带着杀意。
大驸马弯着腰:“逆臣唐玉的卧房,俱唐玉的妾室交代,唐玉称呼画中人为发妻,常唤吾妻秋容。”
小皇帝眼神蓦然狠厉,大驸马见状,想起进宫前和静的提醒,立刻把画凑到烛火边上点燃。
画轴起火,小皇帝并未阻拦,呛人的火烟中,他沉默着,像是在酝酿足够的杀气。
等画轴化为灰烬,小皇帝也开口了:“逆臣唐玉,施宫刑,即刻斩首。”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大驸马心肝都颤了两下,应声要走,又被小皇帝叫住:“唐可寅,可知此事?”
“臣不知。”大驸马现在怕的很。
小皇帝瞧着那堆灰烬:“严审,他若知道,不必来回朕了,给他体面。”
大驸马惊了一下,忙应声离开。
擦着冷汗先回了家,大驸马目标明确的去找和静,见她们母女都在逗弄孩子,忙不迭的坐下喝茶。
“生气了对吗?”崇恩早就知道了一样,抱着孩子慢慢走动。
大驸马一连喝了两碗茶才稍稍冷静下来:“唐玉这次,必死无疑了,施宫刑,即刻斩首,而且,皇上还迁怒到了唐可寅身上。”
“当年舅舅重病,若不是唐家兄弟下毒,舅舅何至于十九岁驾崩?”和静从容的搅动着给孩子吃的米糊:“娘侍疾,不也着了他们兄弟二人的道?弑君之罪,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已然是他们的造化,况且,还有无辜的杨氏砸了一条命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上呢。”
大驸马神色为难:“可是唐可寅是个有才之人,若是因为唐玉一事被牵连而死,对皇上也不好啊。”
“如何不好?”崇恩抢话:“谋逆连坐,要怪只怪他包庇,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不知道?觊觎太后,便是觊觎皇位,这等不臣之心可不是一般的谋逆,唐可寅身为帝师,知法犯法,形同帮凶,他有才不假,但大魏并非缺他不可。”
崇恩下了决心要弄死唐家兄弟,大驸马张了张嘴,继续喝茶。
“爹。”和静放下孩子的木碗:“你是在为难如何将唐玉的罪名说出去对吧,毕竟觊觎太后的理由不能说,唐玉又是从犯,主犯不曾定罪,先杀从犯,定然会有人起疑。”
大驸马点头如捣蒜:“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有何难?”和静笑了一声:“唐玉不会是个干净的人,仔细查查罪名就来了,你要相信,没人会去替一个谋逆之人证明清白的,只要他的妾室出面证明唐玉强娶,宫刑就躲不掉了。”
大驸马一阵沉默,心中大概有数了,接着说道:“那唐可寅...”
“他可以等几天。”和静抱过孩子:“会有人落井下石的,等证据足够多了,弑君之罪,也会昭告天下的,不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就能心安理得的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风光了那么久,债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