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势汹汹,站在那就比桌子高一点,却格外凶。
连着被两个小孩怼,好些读书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有个年轻人怒气冲冲的站出来:“各司其职,我等并未否定大魏将士的功勋,我等只是要求守住礼法,先前大魏礼法崩坏,这才导致权臣乱政,大魏借礼法重振朝纲,如今怎么能直接弃用?”
“才不是呢。”小皇帝一副你还没我懂的表情:“你真以为你说了礼法那些坏蛋就会听啊,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不愿意守,后面愿意了也是没办法,毕竟权术这种东西你不懂,借着礼法的幌子就是为了好听点嘛,毕竟没人会告诉你,这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的手段。”
听多了大臣们在早朝叨叨,他的小嘴贼利索,毕竟就算是个憨憨,每天听着一群恩科榜首三甲在跟前讲话也能学上两句。
萧必明彻底闭嘴不说话了,难得小皇帝把平日里怼他们的功夫搬到这来,他也偷个懒。
年轻人心气旺,又被怼了,就直接把目标对准了小皇帝:“那小哥以为,礼法无用?”
这是个坑,小皇帝要是点了头,只怕在座的读书人都要气炸。
给一个孩子挖坑,穆珏对这个年轻人有点鄙夷了。
萧必明正要开口替他打个圆场,小皇帝自己开口了,而且一脸嫌弃:“你是不是傻?先生让你抄书的时候,你拿着小木剑有用吗?你被人打的时候,拿着笔有用吗?”
他完全不上套,又不是没在早朝上见过大臣们互相挖坑,这根本就是小手段。
“小哥说的极是。”萧必明终于把话接上了,还给他总结了一下:“既然可以存在,那便是有用,但是用不对地方,此物便失了原本的价值,礼法自然也是如此,教化百姓,安邦兴国都不能离了礼法,但是不能守着死理把自己关在一个套子里。”
小皇帝努着嘴认真听完,转过来对穆珏说:“姑父,萧丞相还是太温柔了,不凌厉呀。”
穆珏让他别说话了,有些人,你是没办法说服他的。
辩论本就没有胜负之分,至于谁的更有道理,全在人心判断。
又听了一会儿,瞧着快结束了,穆珏就把一群孩子都赶紧带走,将三王爷家的送上马车,他领着小皇帝和锦宁走回去。
国子监的学舍里,池三岳听着学子来来回回的重复场上的事,只从小皇帝说的那三次话里,池三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顿时心里便是一顿着急。
“圣人啊,皇上年幼,白纸一般,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的连根本都忘了,如此下去怎么得了?祖宗家法都不遵守,何谈兴邦?”他愤恼拍桌,心里也立下主意了:“在我离开盛京之前,务必要让皇上知道这朝中污浊。”
身边的学子同样满是忧国忧民之状,听他这么说,立刻建议:“如今朝中大权都在明仪公主手里,若要让皇上知晓礼法之重,还得从明仪公主下手,只是明仪公主位高权重,也抓不住她的错漏,故此,从明仪公主的心腹能臣下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