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1:把齐国往死里坑(1 / 1)

“让哀家脱簪赤足去行宫给魏女赔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太后险些气疯,对着被端王‘好心好意’放进宫里求她以国为重的几位大臣一顿大骂:“哀家是大齐的太后,是她的婆婆,是她的长辈!若不是她自己品行不端,哀家身为长辈会为难她吗?”

大臣急的大汗淋漓:“太后,如此可是会激怒大魏的,今日,谦王就已经去了端王府上,与端王品茶聊天,若是大魏因为此时将二十万大军放回来,端王实力大涨,只怕不臣之心越发显现啊,太后!”

“皇上被魏女砸伤,就该是他魏国向我大齐赔罪!”齐太后拍着座椅扶手:“皇上要是没醒,那就是他魏国弑君,魏国不怕打仗,难道我大齐就怕?”

大臣们气的鼻孔冒烟:“太后,您与皇后的矛盾,说来不过是婆媳矛盾,可是如今已经涉及大齐安危,您是一国之母,非常时刻,还请你以国为重,委屈自身,两国开战,并非儿戏。”

“太后,不管皇后做了什么,大齐得罪不起魏国就是事实!您再怎么不喜欢皇后,但看在魏国的面子上,您就得忍让。”他们说话也不客气了:“太后!”

齐太后气哭了:“皇上昏迷不醒,你们就这样逼迫哀家,若是皇上无事,怎么会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遭受这般奇耻大辱?”

她着人把大臣们赶了出去,自己委屈的在寿安宫大哭特哭,又跑去齐昭床前大哭。

大臣们险些气死,回府路上就遇上端王亲自送谦王出来,两人说话都是笑盈盈的模样。

“既如此,王爷放心,本王即刻送信回去。”谦王浅浅含笑:“重阳节前,必定让二十万齐军平安回来。”

端王也笑道:“还请王爷替本王向大魏皇上问安。”

“那就多谢王爷了,大魏崇恩公主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嘉庆伯身子不好,想见女儿一面,还要拜托王爷了。”

“一定,本王执政,等娘娘病好,本王立刻着人送娘娘回魏国省亲。”

他们俩商量的很愉快,只是每句话都把其他人听得心里发虚。

等送走谦王,跟班襄王就问:“王爷,这谦王当真能做主?”

“皇后娘娘没有子嗣,皇上若是不能醒过来,魏国苦撑也没用,还不如卖本王一个面子呢。”端王负手:“不过,难保他们有其他打算,所以,还是得加快速度才是,谦王不是已经发话了嘛,让太后去行宫赔罪,只怕太后不会答应,事情只会对我们有利。”

襄王又问:“那王爷真的愿意让皇后娘娘回魏国省亲?她若是走了就不回来怎么办?”

“只要魏国放了那二十万大军,皇后娘娘回不回来都与我无关。”端王看见那些大臣:“你去传信,让那二十万大军警惕些,魏人诡计多端,别出了事,另外,让照顾皇上的太医细心些。”

“是。”

襄王不是很绕的清楚他们的打算,魏国明显防着大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将那二十万人马放回来?但现在又说会将那二十万人马放回来,只要皇后娘娘回魏国省亲,这也太简单了些。

这肯定有阴谋啊,但到底是什么阴谋呢?

他想不通,却也没话多的去问,老老实实的去办事。

瞧见他们说话的大臣们这下全都不淡定了。

皇上未醒,皇后省亲?

这和直接把皇后娘娘送回魏国有何区别?

魏国这不是支持端王去了吗?

他们耐不住了,转身就去继续找齐太后谈谈。

另一边,谦王也来了行宫,他来看望和静的,那日被齐太后一闹,和静气的回嘴时撕裂了伤口,精神越发差,即便女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伤口依旧有些要化脓的样子了,还隐隐伴随着低烧。

“心里气是一回事,自己的身子是另外一回事,把身子养好,如果齐昭真的醒不过来,那我们立刻带你回去。”谦王瞧着和静的模样也很心疼:“现如今的局势,我也说给你听听,这样你应对起来也有分寸。

先说齐国这里,齐昭昏迷不醒,齐太后将所有的罪责怪罪在你头上,如果齐昭驾崩,那你就是杀人凶手,齐国有可能以此为由发病大魏,端王早有谋权篡位之心,他不会让你留在宫中,否则你一插手,便代表大魏插手,会误了他的事。

他将你送来行宫,一是为了不受阻扰的对齐昭下手,二是威胁大魏,如果明仪敢不顾你的死活对那二十万大军动手,那你娘肯定不会答应,这也算是端王保全那二十万人的一个法子,三是留在齐宫,你这个皇后极有可能被退出来主持大局,会妨碍他。

现如今,端王经齐太后的手,拿到了暂时执政的懿旨,算是大权在握,陈斌下狱,林清玄观望,大臣们群龙无首,面见齐太后却被几次三番的拒绝,夏侯雍也来了,也曾向齐太后进言让你回去主持大局,可是齐太后因为恩恩怨怨,果断拒绝,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齐太后自己束手无策,别人出主意还不听。

再说大魏,大魏灭了柔然,国力大增,开荒免税的国策也成效显著,如今,大魏在干三件事,一件是趁着吴越进攻蜀国之际,悄悄在秦岭开路,为入蜀做准备,一件是秋闱恩科,进一步改革吏治,另一件就是让数十万大军在二十万齐军周围休整,将他们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二十万齐军的粮草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但是毕竟他们一直养精蓄锐,要想吞下绝非易事,我大魏虽有数十万大军,可是近三年大战人困马乏,休整的时间需要很久,若是两军交战,则不利于大魏南下蜀国,所以,大魏现在必须想法子借刀杀人。

这些日子,端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好几个齐昭的心腹,剩下这些人更是战战兢兢,如今,我已经与端王达成了一些意见,只要大魏放了那二十万齐军,端王就立刻安排你回魏国省亲,届时无论齐国发生什么事,都与大魏无关。”

和静听明白了:“可若是齐昭不醒,唯一能与端王抗衡的林清玄就不会动手,而且,他极有可能向端王投诚,放了那二十万军,便是错过重挫齐国的机会,实在不划算。”

“是啊,可是要吞下二十万人太不容易了。”谦王觉得很头疼:“原本,公主是想一鼓作气将他们全部杀干净,可是狼胥山一战,我军虽大捷,却伤亡惨重,经不起一战了,所以只能暂时罢手另想法子。”

和静沉默良久:“其实,这也简单,并没有那么难,只是外人不方便插手罢了。”

“怎么说?”谦王认真听着,他并没有因为和静年纪小,就觉得她靠不住。

和静咳了两声,一直没说话的孙玄策立刻把手里端着的温水递过去让她润润嗓子,抿了一口她才说道:“能与端王抗衡的人有陈斌与林清玄,陈斌虽然下狱却还没死,林清玄则在观望齐昭能不能醒过来。

而且,齐昭昏迷不醒,只怕少不得端王的手笔,他没在齐昭跟前守着,不管齐昭出什么事都与他无关,即便大家心里明白,但没有证据也不能凭空捏造,所以他有恃无恐。

他将我困在这里,不想让我插手,还答应让我回去省亲,目的就是让那二十万人回来,那现在我若不回去,大魏也就无需放了那二十万人,端王就没有足够的兵马,林清玄自然就不会轻易向端王低头。”

“不行。”孙玄策立刻打断她:“能走就走,这里不能留,端王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和静凶他:“不许说话,听我说。”

他闭嘴了,和静这才继续说道:“信件送去大魏再送过来,亦或者是消息去了漠北再折返邵阳,这里面少说也有两三个月呢,端王若是有心,怎么会等那么久?”

“这...”谦王恍然大悟:“他在拖时间?”

和静点头:“就是,两三个月齐昭若是真的不醒,只怕谁也按捺不住,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真的等着盛京的消息,而是要主动出击。”

谦王想了想:“你说。”

“首先就是我得回宫,齐太后靠不住,那是个自私狭隘的人,被端王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所以得我亲自动手,回宫后,不管齐昭有没有醒,我都可以以皇后的身份代他监国问政,而且,我离开行宫,端王就不能管着我了。”

谦王垂眼:“只怕齐太后不会答应让你回宫。”

“那就让她没办法不答应,上了年纪的人,生个病很重要,太后皇上都病了,我这个皇后回去主持大局,名正言顺。”

谦王明白她的意思了:“那你会很危险,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差不多有打算了,劳烦王爷先替我绑了那几位太医的家人。”

“好。”谦王点头:“那我帮你。”

齐太后一个妇人,卧病不起很简单,并非什么难事。

谦王离开后,孙玄策瞧着她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与姐姐很像,一样的睿智冷静,关键时刻总能独当一面。”

“总不能躲在人后啊?你过来。”和静招招手,孙玄策走到床边就被她抱住,把脸埋在他怀里了,和静才闷闷出声:“我自己反思过,若是我自私些,狭隘些,是不是很多时候,就会更自在些,我也曾告诉自己,万事先想自己再想其他。

可是每一次做出选择时,我都无法说服自己以自己为先,自小的教导,耳濡目染的东西,真的很难改变,可是每次做下决定后,我就举得无比疲惫,我真的非常理解六姨,不能性情用事,真的很不舒服。”

孙玄策摸着她的头发:“太过懂事,并非好事。”

和静不再吭声,紧紧的抱着他不撒手。

等回了宫,他们又要见不到了。

和静回宫的事进展很快,齐太后突发恶疾卧床不起,大臣们下意识的想到请和静回来主持大局,她虽是魏女,却是中宫皇后,其余人还想反对时,夏侯雍也觉得可行,事情便有几分肯定了。

毕竟这个时候,不指望她,难道去指望齐太后和其他只知道哭的后妃吗?

一番商议后,中秋节后,和静顺利返回齐宫,她的伤勉强好了几分,却不耽误她办事。

意思意思的在齐昭身边守了两晚,和静召见宗室王爷与三品以上京官入宫。

章泽宫内,帘幔垂落,大臣们都在帘幔外面等着,只隐约能看见躺着的齐昭,和静站在帘幔里面,依旧是木然着脸,面对那么多王爷大臣,依旧从容:“如今皇上未醒,我一介女流插手国事也不合适,为此召见你们,暂作安排,既然太后已经将执政大权交给端王,那就请端王继续费心。

另外,大齐二十万兵马的事不能晾着,朝廷不可能一直不让人过去看看,长此以往,将士寒心,故此,我自作主张,请林将军拿着我的名帖走一趟漠北,去看看大齐将士,我会去信盛京说明,拿着名帖便不需要等盛京回复了。”

让林清玄去劳军?

所有人面面相觑,端王与林清玄也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们说不上。

和静继续说道:“皇上昏迷不醒,我的身子也不好,后妃们遇事只会哭泣,拿不定主意,我已经问过太医,皇上是脑中有了淤血才一时醒不过来,并无性命之忧,为此,还请襄王安排王爷们侍疾。”

“嗯?”被她点名侍疾,襄王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自己侍疾,那齐昭要是出点事,不就是他的责任了吗?

襄王正要拒绝,和静再度说道:“最后一件事,就是大魏此次过来所说的事了,还望端王多费心思,与大魏仔细接洽,该说清楚的说清楚,两国交战,都谁都没好处。”

前面那几些话听着还觉得她心思颇深,最后这几句一出口,好些人就放心多了。

到底是女眷,一心期盼和睦,觉得什么都可以谈谈。

端王应声了,林清玄也是,他们各怀鬼胎,并不把和静当回事,襄王很为难,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把齐昭撂给襄王,和静就安安心心的回了坤泽宫。

承乐早就跟着她回来了,瞧她身子虚弱催着让她好好休息,方嬷嬷在和静身边守着,承乐也在她身边守着,一时半会儿都不敢离人。

对她的安排,端王和林清玄都照着吩咐去做了,次日等她醒了喝药时,方嬷嬷就来说林清玄出发了。

“出发了就好。”

那二十万齐军是端王的人,他们被困,去的不是端王反倒是林清玄,这是个收拢人心的大好机会,林清玄不会放过,端王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不过,要想让他们内斗,还需要花费点功夫。

“我身上不舒坦,想找人说说话。”和静瞧着碗里的药:“方嬷嬷,你亲自走一趟,去把襄王妃请来,对了我记得襄王的孩子也不大,带进来让我看看。”

方嬷嬷应声,拿了她的令牌就出宫。

过了两个时辰,襄王妃带着孩子进宫了,见和静躺着,神色还很憔悴,十分诧异。

“皇后娘娘的气色怎么这般差?”

“伤后未愈罢了。”和静示意她坐下:“我到齐国也快两年了,但动不动就被关禁闭,以至于根本不认得什么人,所以只能请王妃进宫来说话了。”

襄王妃陪着笑,却比当初去上雍的时候客气多了,毕竟大魏拿下柔然,如今实力雄厚,齐国早就被甩开了一大截,哪里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太后突发恶疾,皇上又昏迷不醒,我一介女流,当真是手足无措,幸好襄王侍疾,本宫也能放心。”

襄王妃微微低头:“这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是呀。”和静看着她跟前的孩子:“听闻王妃夫妇极为恩爱,子女不少,不知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襄王妃把孩子拉到怀里:“给皇后娘娘请安。”

孩子规规矩矩的出来跪下:“齐栾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不过五六岁大,穿着很好,也很有规矩,可见平日里也是用了心思教导的。

“好孩子,过来。”和静可以确定这孩子很得襄王夫妇喜欢了:“姑姑,取些糖果点心来给孩子吃。”

承乐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点心拿来,孩子见了礼才抓了几颗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便喂进嘴里,襄王妃本想阻拦,却慢了一步。

和静细细看着孩子:“多好的孩子啊,都说宫里的孩子难养活,其实并无道理,身为帝后,有时候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何况不懂事的孩子呢,吃错了什么最是致命。”

“娘娘饶命。”襄王妃惊得站了起来:“孩子还小,并不懂事呢。”

和静笑看着她:“你别担心,我不过说说罢了,不过我也要提醒王妃一声才是,不能胡乱给孩子吃东西,也不能胡乱给别人吃东西,襄王侍疾,不在身边,王妃更得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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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意思就是,要让林清玄与端王互相撕逼,造成齐国内耗,然后给大魏足够的时间入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