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蓉大喜过望:“当真吗?那就有劳小叔了。”
她脚步轻快的回屋,细细的听了听声音,确认唐可寅睡得很熟,小心翼翼的放轻步子过去。
他黑瘦的脸庞少了刚刚成婚时的儒雅,多了几分硬朗,杨芙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偷偷的在他脸上摸了摸,见他没反应,悄摸摸的凑上去在他嘴角轻轻一触,立刻趴在他身上把脸藏住,生怕把他惊醒。
自成婚后,她还是头一次在唐可寅睡下后还醒着的,轻手轻脚的换了衣裳躺下来,杨芙蓉紧张的不行,屏住呼吸盯着他看了许久,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枕住,这才满心欢喜的睡觉。
次日一早发现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杨芙蓉,唐可寅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他神情恍惚的起身,出门听见孩子哭,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门。
三月开了春,战报终于送来了,一堆公文里面,夹杂了四五封家书。
每一封家书上面都是血迹斑斑,从满满一篇的小情话到草草几字自报平安,最后一封家书,更是连平安都没了,只有一句话:我会回来的。
五个字,让明仪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攒住了一般。
寒冬雪灾,盛京都过得如此艰难,漠北只会严重数十倍都不止,而且,柔然常年游牧于关外,早已经习惯了大风大雪,与他们在风雪中交战,大魏占不到半点便宜。
他会回来,那他要去做什么?
拿着家书,明仪在屋里呆呆的坐了大半日,她心头升起一股极大的不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幽州行宫陪着重病的弘治帝时了。
直到萧必明拿着军报来找她,她才收拾情绪出去。
三月中旬,清晨,长街上正一片安静,许多人尚未从睡梦中醒来,值守一夜的士兵还没交班,疲惫的打着哈欠。
突然,城外飞奔而来两匹大马,骑手身上背着大旗,腰上却系着一条白布。
“漠北八百里加急,速让!”
他们飞奔进城,把清晨的宁静惊得支离破碎,一路穿过长街直奔宫门,正逢宫门初开,大臣们依次进去。
“报,漠北急报。”
远远一声大喊,立刻有人回头,兵部尚书挤开他们冲出去,萧必明等人也立刻站住,却在看见令兵腰间白布时浑身一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兵部尚书拿过战报才注意到令兵的装饰,顿时身子都僵住了:“何以此等装束?”
令兵跪在地上,令兵眼底发红,悲痛堵塞,难以开口,萧必明拽起他,立刻进宫,径直去了大殿。
八百里加急送至大殿,战报上一层厚厚的血痂,送信的令兵同样浑身是血,跪在地上连模样都看不清楚,他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带子,明仪瞧着,心里升起一股寒气。
“去年十月底,我军与柔然交战,数十万人于关外厮杀,逐敌千里,歼敌上万,大胜,但前锋将军华凌突围时身负重伤,又折损了三员大将,冬月,两军再次交战,遇暴风雪,各路大军无法联系,迷失在了雪野之上,大营遇袭,元帅带兵回救遭伏,军中缺医少药,又是寒冬大雪,元帅旧伤复发,不救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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