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景娴身上,即将涣散的眼神看着惊慌的明仪:“我和段夫人是主犯,我们死了,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罚。”
长孙兰已经跌了过去,拉着淳贵太妃,嘴巴一张一翕的颤抖着:“母妃...”
“母妃。”景娴泪崩,抱住她,越发弄得浑身是血:“太医呢?太医呢!”
灵善要过去,崇恩却一把按住她,冷静且无情:“她必须死。”
当年,是她与段夫人偷梁换柱混淆皇室血脉,主犯是她们俩,从犯是这些知情不报的人呢,怎么也牵扯不到别人,长孙兰即便是顶替身份的人,可他一无大权在手,二无大过指摘,且对自己的身世完全不知情,还是可以尝试着保一保的。
“母妃。”景娴哭的心撕裂肺,自己的脸色越发难看,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穆珏立刻扶了她一把:“十公主的丫鬟呢?把药拿来。”
她的药是丫鬟贴身带着的,根本不敢落下。
听见穆珏喊,丫鬟急忙进来拿出药丸喂她,明仪着急,却也冷静,并没有冒失的冲过去忙乎,而是站在原地,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孝南老王爷和梁川老王爷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可惜,淳贵太妃自裁,为自己犯下的错做个了解,而且她冲着长孙兰的那顿嚷嚷,算是彻彻底底把长孙兰撇了出去,让大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长孙兰对此事并不知情。
不知情,便可从轻处罚。
穆珏回头冲明仪摇了摇头,起身回来坐下,长孙兰一边抱着淳贵太妃,一边扶着景娴,他没有嚎哭,但脸却因悲痛皱成一团,死死忍着,几乎咬碎牙齿。
“来人。”明仪摸着肚子,神色木然:“把太妃和十公主扶下去。”
嬷嬷们赶紧进来把他们带下去,长孙兰依旧跪在原地,他消瘦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怀里沾染了血。
梁川老王爷十分冷漠:“死了?”
“死者为大,叔祖父不要在小辈面前失了规矩才是。“明仪比他还要冷漠:“混淆皇室血脉,罪不容诛,主犯是淳贵太妃和段夫人,如今两人皆已自裁,但为不失公允,贬淳贵太妃为庶人,段夫人子女削官为民,家产充公,数名从犯,知情不报,羁押入狱,秋后问斩。
九王爷长孙兰非皇家血脉,空享恩誉,按律当斩,但念其并不知情,且以皇室颜面为重,不辱弘治帝声誉,削爵为民,夺长孙姓,府产充公,十公主景娴有大公主为证,确为皇家血脉,与此事无关,九王府上下人等遣散,家奴转卖,叔祖父觉得如此处置,可好?”
梁川老王爷依依不饶:“他们兄妹血水相融,你怎么确定景娴就不是孽障了?”
“这个简单。”灵善忍不住了,把自己的茶盏递出来,随手指了两个嬷嬷:“来,你们俩试试,别说是人血了,就是鸡血和猪血一块往水里滴,都能融,这是常识。”
嬷嬷也不耽误,立刻就要刺破手指头,梁川老王爷却不想再看,被他们叫来的几个证人都懵逼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后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哭嚎哀求,却半点作用没有,被嬷嬷们生拉硬拽了下去,长孙兰也被请了出去。
“混淆皇室血脉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穆珏开始算自己的事了:“那就顺便把甲胄的事谈谈,媳妇儿,你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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