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兰晓得了,却没说话。
段夫人语气轻叹:“你表哥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迟迟未成家,我心里担心不已,渭东已经是个苦寒之地了,他若是再去了漠北,那这终身大事可怎么办啊。”
“能去漠北的人,都是朝廷信任之人。”长孙兰不晓得怎么回答更好:“此事我心里有数了,舅母放心就是,只是这是事关表哥前途的事,舅母还是要问问表哥的意思才是。”
段夫人摇头:“不能问他,他是个死脑筋,明仪公主让他守在渭东,他就毫无怨言的守在那里,这事问他,还不如不问。”
长孙兰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段夫人妇人之见在自作主张呢,也就没说什么,坐了一会儿,道了声告辞,立刻去了自己的书房。
“你都在看兵书啊。”他还没进去,和静就认出他的脚步声了:“小舅舅,你要做武将不成?”
长孙兰站在门口:“难道我不能做个武将?”
“武将危险。”她把书放回去,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长孙兰:“而且戍守边关,数年不能归家。”
长孙兰这才走进去,扶着椅子弯腰笑看着她:“不能回来又如何?”
“边关可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和静垂眼避开他的目光,踢了踢自己的裙角:“段夫人找你说什么要紧事呢?”
长孙兰直起来,跳上书桌坐着:“永信伯要守孝,漠北无人,这些日子正在安排守将过去,我舅母担心让我表哥段玉柏去了漠北,求我在兵部打招呼呢。”
“这事啊,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明明白白的回答,这事三哥和五哥定然有打算,我说了也无用。”他瞧着和静:“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办安排?”
和静想了想:“会安排一位王爷去漠北吧,至于段玉柏,大概依旧驻守渭东。”
“为何?”
“段玉柏不把兵权交给兵部,不管放他去哪都不安全,还不如就让他待在渭东呢,柔然已经与大魏联姻,短时间内不会打仗,那势必就要开始通商的事了,安排一位王爷过去,正好料理此事,又能防止有人占据陇西自立,还有一点就是,可以提防段玉柏。”
长孙兰立刻捂住她的嘴:“真是什么都敢说。”
和静拉开他的手:“怎么,你还要告我的密啊?那我走了。”
她起身就要出去,长孙兰把她拉过来:“你娘去了金陵,现在就你爹一个人在家,他和你说话了吗?”
“说了。”和静心情失落下来:“可他和我娘就像是陌生人一样,那日我问他后不后悔寒了我娘的心,他也不回答,我现在都不乐意在家里,冷冰冰,一点也不像从前。
而且,我每每想起我娘被毒蛇咬了性命垂危的时候,他还先忙着给柳蔷儿求情,心里就凉凉的,再想想自己,就觉得好怕,六姨和我娘提过和离之事,我娘为了我没应,可我知道,她是彻底寒心了。”
“父母之间的事,你帮不上忙,尽自己所能就好,别多想了,你若在家里无聊,就来找我。”长孙兰细细瞧着她:“我带你去骑马钓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