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在一旁提心吊胆,生怕孩子见了明仪这副模样,自此就怕了她。
“嗯,你娘亲病了。”崇恩小心翼翼的放下孩子:“我们轻轻的好不好?”
孩子乖乖点头,趴在被子上,摸了摸明仪的手在哪,趴下去慢慢挪着身子贴着她,曾大夫给明仪施针,他也只是把脸埋在被子里藏住,自欺欺人的假装看不见,缩在明仪身边,小小一团,害怕的不敢乱动。
“伤势过重,皮下经脉受损,要是不纠正回来,落下病根,往后都要遭受病痛折磨了。”曾大夫语气平静,从容的将一根根银针刺入皮下。
瞧着密密麻麻的引枕,崇恩心里发麻。
“王爷。”屋外的嬷嬷小声唤了一声,崇恩听见,悄悄走了出来。
七王爷站在门外,脸色十分担忧:“大公主,姐姐如何了?”
“在施针呢,你怎么来了?”崇恩让他走开了一些:“穆珏走的时候可交代了什么?明仪未醒,孩子也这么小,他怎么就走了?”
七王爷示意她先不要这么气愤:“姐夫说,虽然是孟离的人伤了姐姐,但其中必定是经了齐昭允许的,柔然大王抵达盛京,姐姐却没有出面,齐昭就可以确定姐姐伤着了,这个时候,齐国和柔然一定会有动作。
齐昭他们一定会觉得,姐姐伤着,他会守在身边,所以他必须现在就走,那些流言是他自己弄的,他说只有他被质疑和指责,齐国才能信了姐姐昏迷不醒,而他为妻报仇捅出了大篓子,让大魏朝堂不安。
他知道朝廷会让他卸职,也会让我过来,他提醒我,不要管南方的事,一切都有唐可寅部署,只是让我在事成之后记得杀了唐可寅,他说此人留着就是祸患。
这里的一切他都安排妥当,只是走之前万分担心姐姐,我问他能否先把报仇放一放,他说不能,极有可能,柔然是在同时向大魏和齐国两国一起联姻,他不能让柔然白捡大便宜,否则,对大魏来说,就是大难。”
听他说完,崇恩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穆珏想的太远,考虑的太细了。
“那你...就按他说的办吧。”崇恩也只能这么说:“记得悄悄写信送回盛京去,无论如何,这事也得给朝中的人打一声招呼才是。”
七王爷应下,崇恩这才又进屋。
曾大夫已经拔了针,孩子也钻进了被子里,安安静静的趴在明仪臂弯里,小手轻轻拍着,似乎想把明仪唤醒,又似乎是在哄她睡觉一样。
“承乐。”崇恩招手示意她出来:“穆珏走之前,可有交代你什么?”
承乐点头:“驸马爷让奴婢照顾好公主和小公子,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回盛京,就在金陵待着。”
“他被百官弹劾,如今又走了,在他回来之前明仪即便是回去了,也会被人吵死,真就不如留在金陵的好。”崇恩攥着手:“你也不必在跟前伺候了,也回去休息养伤吧,这里有我,你得赶紧好才是,锦宁那孩子如今也只和你亲近,爹娘都不能照管他,你若是不赶紧好,小孩子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