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枯坐在小榻上,脊背无力的弯着,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大雪,一言不发。
嬷嬷来了,站在门外说道:“公主,夏侯敬与张氏入宫质问,金嬷嬷直指舒妃命人动手,夏侯敬与皇上发生激烈的争执,此刻还在宫里没出来呢,高维他们都进宫了,陆大人传话过来,说舒妃不死,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随他们去吧,与我无关。”明仪嗓音微微低哑:“吩咐下去,三日后,去行宫。”
“是,奴婢马上去安排。”
她揉了揉眉心,静默的待到夜深了才让人进来点了蜡烛烧了地笼,洗漱之后早早的睡下。
神宗和明仪闹翻的事已经传开了,和静也听到了,崇恩在屋里与人细细的商议着怎么保下护国公府众人,她在屋外听着心里都难受。
精神颓废的大驸马走来,看见她,温声问道:“丫头,怎么在这里呢?外面冷,快进去。”
和静看看他,摇头:“女儿不冷,心里难受,在这里站一会儿更好。”
“怎么了?”大驸马弯下来摸摸她的头:“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爹。”
和静眼角多了一滴泪:“为六姨不值,所有人都为了自己,只有她为了所有人,结果却无人领情,女儿听说了今日皇帝舅舅和六姨说的话,越发觉得六姨艰难,自己还病着呢,却有操不完的心,即便是如此,却也换不到一声好。”
大驸马神色一怔:“你是不是想说你祖母的事,丫头,你祖母再有错,她也是我亲娘啊,你祖父已经死了,护国公府罚没家产就足够了,不是一定要去死才行的,何况,你祖母即便糊涂,与我也是血亲。”
“女儿明白。”和静行礼:“爹想告诉我,因为是你父母,所以即便他们犯了大错,也可以既往不咎?”
大驸马愣了一下:“爹...只是想自己的亲娘晚年安稳些。”
和静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那女儿也明说,祖母活着,我就去死,我与她绝不共存,我知道这样与逼迫爹爹无异,实属不孝,可女儿已经尽力行孝了,女儿心里有公理正义,祖母罪该万死,她就该伏罪,女儿念的书,学的理,让女儿做不到看着你们包庇徇私枉法。”
她说话声音极大,屋里的人也都听见了,崇恩跑了出来,看着脸色灰白的大驸马,怒道:“你说什么呢?你的爹连日伤心,你就不能...”
“爹伤心我可以让他开心,但绝对不是以放过罪人的方式!”和静依旧后退,看着她们:“娘,你忘了你告诉我的话了?即便是父母犯错,也要做到秉公执法吗?”
崇恩被逼问的说不出话了。
“你们教我的道理,为何你们自己都做不到?自己做不到,凭什么来教我啊?”她大声质问,然后转身跑了。
大驸马站在原地脸色灰白,心里如同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崇恩扶着门框,同样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夜过得谁都不安宁,多少人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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