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承乐一声轻唤。
说话的声音消失了,明仪猛地睁开眼睛,她拿了手帕替明仪擦汗,轻声道:“公主睡了许久,还是起来走一走吧,下雨天睡觉,容易做噩梦。”
“嗯。”明仪翻了个身,看着穆珏画的那一副丑丑的画像,长吁一气才道:“我梦见先帝了。”
承乐倒了茶水端过来:“先帝驾崩的时候,也是雷雨天气。”
“睡得有点恶心。”明仪坐起来看着窗外被大风刮得乱晃的树:“把蜡烛点上吧,黑压压的,瞧着好烦。”
丫鬟立刻把蜡烛都点上,她喝了口茶,就势靠在引枕上,一个小丫鬟过来,拿了垫子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
“终日这么躺着靠着的,怪闷的,而且总想生气。”明仪小声嘟囔,拉着自己的长发编辫子。
承乐去接了嬷嬷端进来的汤,盛了一碗过来给她:“葵水的日子,自然是哪哪都不舒服的,这是鱼头豆腐汤,暖身的,公主喝一碗吧,你早饭就没怎么吃了。”
“这汤好喝。”明仪只尝了一口:“让人盯着盛京了吗?”
承乐把碗接过来:“已经交代过了,公主放心吧。”
“那就好。”明仪揉了揉头:“晕得很,去把窗户推开吧,我想吹吹风。”
丫鬟下意识的看了看承乐,这才起身把窗户打开了一道细缝,凉凉的风灌进来,烛火晃了几下。
明仪走到窗前,把窗子开的更大了,轻叩着窗台,她的手被吹进来的雨淋湿了也毫不在意。
她的心事越发重了。
“公主。”传话的嬷嬷来了:“盛京消息,夏侯夫人车队遇袭。”
明仪重重一拍窗台,终于露出了笑意。
承乐都愣了,端着汤,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遇袭就好。”明仪转身靠在窗台上,小丫鬟识趣的出去了。
嬷嬷这才说道:“动手的,是齐伯侯府。”
“早有预料。”明仪长发凌乱飞扬,后背也被雨水打湿,身后雷雨阵阵,连她的表情都阴暗了起来:“齐伯侯丧女,对我的恨意不比夏侯家少,他现在对夏侯家动手了,那就让夏侯家替我除去这位手握兵权还不安分的外姓侯爷。”
承乐急忙说道:“那齐伯侯府的兵权,公主如何打算?可要通知陆相?”
“不。”明仪目光沉了下来:“给赵捷。”
御前兵马司统领赵捷,弘治帝的亲信,也是弘治帝驾崩前,守在殿外护着明仪拿出传位遗诏的人。
承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陆相晋升副丞相,刚从高维手里分走一半的权力,这个时候,明仪绝对不会再把军权交给陆相。
她向来讲究平衡,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嬷嬷点头去传信,承乐忙把窗户关上:“衣裳都湿了,公主快换了吧。”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明仪开心的像个孩子,总算是少了许多心事:“齐伯侯知道是我设计才让他女儿死的,定然是恨毒了我,我仔细观察过,夏侯华琼有孕这件事,大家都给了反应,就齐伯侯府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我料定他见不得我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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