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云池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体立在猫猫面前,仿若一座冰山,寒气也一并笼罩过来。
“谁教你的?”他问。
眼眸垂下,那双冰霜似的眸子里有着反射人心的能量,像一面镜子,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无所遁形。
“久心甜是打不开这种机关的。”他紧接着又说,语气笃定。
如果久心甜有这个脑子,过去五年也不会过的那么惨了。
况且,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突然间判若两人,从对他避如蛇蝎,到现在主动找上门来,久心甜可没那个胆子!
久云池要是这点眼力都没有,他也不配坐上盈创的总裁位置了。
久云池的气势很强,那是一种不需要刻意释放,融入每一寸骨血的强悍!久家到底如何生出这个一个变态,真的有些逆天了!
可是猫猫在他的气势之下丝毫不怂,笑眯眯的说:“这还要人教吗?不是很简单吗?”
反问的极其自然!倒显得久云池少见多怪一样!
久云池没动,霜华似的眸子依然看着猫猫。
猫猫也瞥一眼他,冰块似的杵在自己面前,显然不满意她这样蒙混过关。
猫猫撇了撇嘴,道:“过去打不开,不代表现在也打不开呀,久心甜笨,猫猫可不笨。”
那双凤眸眯了眯,敛了一丝寒气。
猫猫不管久云池了,她径自走进了那个房间。
久云池是聪明人,不仅如此,他还不是个世俗之人!猫猫可以肯定,别人或许能把她的改变都归结于性情大变,可久云池不会!
他真的会寻根溯底,说不定,能想到她虽然还是这副皮囊,但是换了芯子这种事!
不过,凡是点到为止,久云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盖因久心甜在久家的存在感几近于零,只要猫猫不会对久家产生什么威胁,那她就是久心甜,替代原主的存在。
所以,就算久云池这人怪怪的,但是猫猫也乐意主动来欺负他,因为,她在这个人类世界里,独自背着一大堆秘密,可是很累的!
有个脑瓜子很逆天的弟弟分忧,何乐而不为?
猫猫兴致勃勃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满心以为会在这里发现什么宝藏,结果…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是一个简约的休息室,布置得很精巧,一张大床看上去很舒适的样子,这里就纯粹是一个卧室,与工作相关的东西,一点都看不到。
想来,久云池不回家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睡的。
猫猫略有些失望。
“你比猫猫都无聊。”猫猫小小一跳,坐在那张大床上,弹了弹。
在地狱时,猫猫不务正业,那是因为她没有正业,可久云池是另一个极端,太务正业,干净得像个精密的机器,这让楼下前台之流的迷妹情何以堪?
就算是骚断腿,这种机器人怎么能撩得动?
“我给你找点事做。”久云池站在门口,说。
这个隐藏的休息室,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个博古架,也是小玩意,只不过,就算是小玩意,猫猫也是第一次打开它的人。
久夜白也来过他的办公室,而且无数次徘徊在他的博古架前,久云池倒是希望他能看出点什么,可惜,久夜白没这脑子。
“什么事?”猫猫看向久云池。
而久云池微微弯腰,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那木制的箱子很有质感,他在猫猫面前打开,里面散落着整整一箱子的木头零件。
“这是什么?”猫猫无聊的踢了踢那个箱子。
“小玩意。”久云池说,“拼出来就知道了。”
猫猫抬头,新月似的眼睛将信将疑,她忽然蹲在地上,扒拉着那一箱子的东西,零零碎碎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很快就有了决定,她道:“拼就拼,要是让我知道你耍我,你就完啦。”
敢这么威胁久云池的,猫猫怕是第一个人。
然而久云池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安份了,就转身出去工作了。
过了快两个小时,林语送来了一些文件,同时询问他是在公司用餐还是让餐厅送过来。
久云池看了看时间。
13:23
他忽然站起身来,朝着休息室走去,他把猫猫给忘了。
同时说道:“让餐厅送过来,两人份的。”
林语很快就出去了。
久云池打开门一看,有些意外的见到在床上睡得正甜的猫猫,她弓着身体,阳光此时肆无忌惮的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当真像是一只抻着四肢的猫。
久云池:“…”
他视线一转,看向那个箱子,可那万年不变的矜贵容颜却是有些动容,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只见一只木头做的小凤凰站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尾巴!
凤凰的模样很精美,很难想象,就只是用木头也能做出如此华美的玩意!
它高傲的站在那里,笼着翅膀,闭着眼睛,栩栩如生,似是入眠一般。
久云池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箱子里的部件已经用完,就只剩下一个圆柱体的小木管,他伸手拿起来,在凤凰身上比划了一下,插在了它后脑勺一个凹槽里。
这最后一个步骤,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一样!
小凤凰猛然睁开了眼睛!翅膀扇动,在空中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上,立在猫猫身边,它的头低垂下来,一点一点地拨动猫猫的身体,似在叫她一样。
久云池那冰霜似的眸子却起了漩涡,他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视线落在小凤凰睁开的眼睛上,圆溜溜的眼珠子透着血红色的颜色。
“吱吱——”
小凤凰发出低声的鸣叫,清脆悦耳,它动的时候,虽然肢体还会传出木头关节的喀喀声,但对比它活灵活现的流畅度,那点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唔…”猫猫悠悠转醒,不高兴的拍开了小凤凰的头,从床上爬起来。
这一坐起来,就看到了床边的久云池,猫猫用责怪的语气说:“你干嘛把它的开关装上?猫猫还没有睡够。”
小凤凰又从她身后凑了过来,优雅的颈子蹭了蹭她,像在撒娇。
久云池却终于平复狂跳的心脏,冷静的问:“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