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最近犯桃花?又是当年校花,又是十八线小明星的,你这天然高压气场都没发挥作用啊。”车上,顾泽一朝旁边看看,一脸的调侃。
“我什么时候缺过桃花。”木瑾抻直了腿嚣张的坐着,低头开了游戏界面。
碎发落在眼前,细碎的阴影模糊了一张令人浮想联翩的脸。
“草。”顾泽一笑骂一声。“我就不该提这茬。”
“不过,就因为你当年一句喜欢开战机的,人校花当即去了拜尔,现在学成归来,你倒好,拉我来做挡箭牌,直接把人涮了。”顾泽一又说。
木瑾调整坐姿,大爷似的翘起一条腿,语气轻漫,“她能在我面前开?”
“你这是挑事。”顾泽一服气。
忽然他又乐了,“战机看不着,但有人为你开热气球啊,刚才还抱那么紧,温香软玉啊,绝对的大场面,我也算没白来,小姑娘哭的呀,我都心疼了…”
“停车。”沙哑的声音结出了冰碴子,“把车留下,你现在还能滚回去医院。”
“别介,你今儿格外暴躁,我没忘,今天可是来给你当司机的。”顾泽一浑不在意的笑。
木瑾却是嗤道:“我可没让你开这么骚的车来,还有,这也不是去我府上的路。”
顾泽一摸了摸鼻子,终于有点心虚,“不愧是二爷,玩游戏还能分心,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家大哥把电话打到我那了,让我把你送回去,那可是大哥的命令,我敢违抗么?”
木瑾终于撩起眼皮子,黑黢黢的眼仁儿露出来,看的人心颤,“你是觉得我治不了你?”
顾泽一心里叫苦不迭,嘴上抱怨,“你们俩我都惹不起行了吧?大小祖宗,我特么得罪了谁都得倒霉,你说木家干嘛要生俩儿子?既生瑜何生亮?我就是那个鲁肃,活该在你们俩中间当孙子。”
“卖惨没用,前面调头。”木瑾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
顾泽一还试图劝他,“老太太八十大寿,这是大事,你露个面转头再走也成啊。”
木瑾啪的关上了手机,转头看着顾泽一,无形的压力一股脑涌向顾泽一,还是那股子散漫,却生生让顾泽一如坐针毡。
顾泽一坚持了一会,车到了转弯处,咬着牙猛打方向盘,没坚持住…
就算木家大哥要扒他的皮,那也是以后,眼下他要是不调头,他立马玩完。
“得,去你那吧,顺便把哥几个叫过来,文件下来了,那件事还真有进展了。”顾泽一把车开到外环,车速加快。
见木瑾不说话,顾泽一瞟他一眼,“瑾二,这回怕不是烟雾弹,没准你真会感兴趣的。”
这人就这德性,拍马屁的时候就是二爷,否则就是瑾二。
“文件。”木瑾伸出了手。
“就在你手边,自己摸吧。”顾泽一说着,忽然道:“我记得刚才那小明星叫…久心甜?”
“你扯什么?”木瑾已经找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正在看那厚厚一沓文件。
顾泽一皱眉,“我可没扯,你往后看,这事跟久家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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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回到久家别墅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久夜白在她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背上的伤撕扯了一下,他才意识到,他竟然在为一个他压根瞧不上、几个小时前还抽了他一顿的久心甜担忧?
这个世界没疯,他疯了!
脸色不好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猫猫坐在梳妆台前,垂着肩膀发呆了许久,黑猫悄声无息的卧在她脚边。
许久,猫猫转动眼珠,看向脚边的黑猫,“我见到阿瑾了,你也见到了,对不对?”
“喵~”黑猫轻轻动了动。
“可是这次猫猫不能冲动,猫猫不想再等那么多年了…”声音有些寂寥,却转瞬间就活泼起来了,“阿瑾还是那么香!害的猫猫都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忽然单腿跳着出门。
久夜白的房间就在她旁边,她直接就去推开了。
久夜白赤着大半个身子,正保持着一个很扭曲的姿势给自己背后上药,听到声音瞬间跳起来了。
“你他妈都不知道敲门的吗?”久夜白忍无可忍的低吼。
“我不喜欢你的口头禅。”猫猫先是警告了一句,随后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药瓶,问他,“用这个干什么?”
她好像从来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久夜白无比郁闷的发现,他的拳头又打到了棉花上,“你眼瞎啊?药!”
猫猫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你抹这个也没用,我打的都不见血,你疼两天就没事了。”
久夜白猛的看向猫猫,一双凤眼几乎眦的通红,“你还好意思说!”
真是气死他了,他原本也以为自己可能被打的挺惨,鲜血淋漓的那种,可是回来脱下衣服一照镜子才发现,身上光光的,连个淤青都没有,可他全身上下纵横交错哪哪都疼!
见鬼了!
“我技术不错吧?只要把握好力度,这都是小意思。”猫猫说。
见鬼的技术不错!
久夜白忍耐再三,实在不愿意反复停留在这个耻辱的话题上,转而问道:“你来干什么?”
猫猫摸了摸肚子,“哦,我饿了。”
久夜白深吸一口气,“饿了你不会让佣人做饭吗?找我干什么?”
猫猫不说话,只是盯着久夜白。
半晌,久夜白抓起衬衫,粗鲁的套上下了楼,“准备饭菜!”
佣人不敢迟疑,立马照做。
半个小时之后,餐厅。
猫猫面对六菜一汤死死的皱眉,抓着一双筷子迟迟不动。
“咕噜咕噜——”
肚子传来略显滑稽的声音,猫猫饿的头晕眼花,她方才意识到,从早上拔了点滴之后,她什么都没吃过,这对于一个有伤在身的病人来说,实在有些作死。
“你怎么不吃?”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久心甜那是一脸的嫌弃?
“你吃。”猫猫说。
“什么毛病。”久夜白说着,把桌子上的菜挨个吃了一遍,还喝了一碗鸡汤,“让我试毒是吧?可以吃了?”
猫猫试探性的夹了一根青菜,嚼了嚼,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熟悉是这个身体的记忆,陌生是她本身觉得陌生。
这人间的滋味,她不曾尝过…
猫猫忽然盯着久夜白,那双剪水秋瞳泛着幽幽的深沉。
久夜白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阴风彻骨,大暑天里忽然间凉飕飕的,无端的升起一阵恐惧。
“给我盛汤。”猫猫说。
久夜白下意识的迅速盛了汤放在她面前。
猫猫埋头喝汤。
那眼神移开了,久夜白才觉得暖意重新回到身上,才发现又出了一身冷汗!
真见鬼了,他怎么觉得久心甜刚刚是想吃他?
今天真是过的梦幻!早上起床的姿势不对?
除了那一口青菜,猫猫没有再动一下筷子,在她喝第五碗鸡汤的时候,久夜白接了个电话。
“喂,大哥…什么?我去不合适吧?…好,我知道了。”
刚挂了电话,一抬头见空碗又递了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也看着他。
久夜白抽了抽嘴角,一边站起来盛汤,一边说:“木家老太太今天八十大寿,大哥在慕尼黑回不来,吩咐我今天晚上代表他去祝寿,顺便…帮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