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来玩呀。”
几个小姐姐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浅笑盈盈间莺声燕语,无不表明了那名为翠红楼的地方乃是一妙处。
这里面的小姐姐们个个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大家都超喜欢的。
不见一个个俊俏公子,富商豪贾们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么。
白羽面无表情的斜了白寿一眼,他发现自己看不明白后者的脑回路。
难道自己这几日在府内的表现还不能说明自己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说好的要带我见识步州的风情,你就把我往这里领,难道本公子在你心里是这等俗物?
还是说这几日我表现出的只最醉心于文事,于其他事情根本不感兴趣的姿态并不够好,让你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啊呸,是让你误会了才对。
把一个少年往勾栏院里带,你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以白羽这些时日对白寿的理解,这位步州白府的三管事两者均沾,是既蠢又坏。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来都来了…是啊,来都来了,那就走吧。
没有如白寿所想的那样,少年因为对某些事情的好奇而走进翠红楼,白羽反倒是冷着脸,一个转身就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他的反应出乎白寿的意料,让白寿愣在原地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做。
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
少年人血气方刚,正是对男女之事感兴趣的时候,难道不该是少爷因为好奇而走进去,就此流连忘返的么?
怎生换到白羽身上,他会拒绝得如此果断,这有违常理啊。
白寿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少爷不好这一口,他好的是另一口。
“我哩个乖乖,不愧是上京出来的,就是会玩。”
发现这次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白寿并不灰心,他一面疾步跟了上去,一面心中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做得符合白羽的心意。也不知他真那么做了,还能不能活到下下次。
“去府衙。”
为了不让白寿再胡乱安排,白羽给了他一个目的地。
听人通报白府来人后的过三刀暗道一句:“麻烦来了。”
随后,他堆起笑脸,快步迎了出去。
“白公子,里面请。”
见来人是白羽和白寿,过三刀暗松一口气。
不是白禄就好,不然要糊弄过去不容易。
亏得他那天晚上没有把白羽的劝慰之语当真,这几日都在督促城中捕快大力寻找五莲教的踪迹。仗着地头熟,人面广,几日里寻下来倒也有些收获。否则的话,他自忖今天未必能应付得过去。
白羽也不跟过三刀客气,他直接问道:“过捕头想必已经猜到白某来的目的,刺客一事捕头可有眉目?”
这些公子哥的话果然得要反着听。
引白羽入屋内落座之后,过三刀才说道:“那五莲教的妖人确有几分本事,不过过某身为步州捕头,却也容不得他们在此放肆。这几日某领人于府中衙间四处探访,确实探得一处怪异,想来多半是那五莲教妖人在其中捣鬼。”
“捕头请细说。”
“过某查到近日来步州城周围的村庄多有尸体被盗之事,被盗者多为下葬不满三日,由于村民愚昧,尽闹得人心惶惶。如果过某的猜测没有错,定是有人使了手段,故意散播谣言以恐吓村民,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过三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下白羽的脸色,见白羽正侧耳倾听,这才接着说道,“此等手段多为下九流的神棍所用,村民们惶恐不可终日正方便他们骗取钱财。观那五莲教在中原行事,此等行径乃其惯用手段。”
“既然过捕头已经查到了线索,想来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我便在府内静候佳音。”
语罢,白羽冲过三刀拱拱手,起身离开了府衙。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可当他出了府衙,没走几步白羽的脸色就慢慢沉了下来。
过三刀这家伙把我当不谙世事的小孩了么。
你都说了,这是五莲教在中原惯用的手段。如果他们没有暴露确实能让你的人查到,但他们在明明已经暴露行踪并引起步州城内捕快和城卫军连夜搜捕的情况下,他们会不收敛?
被官府盯上了,此时五莲教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潜踪匿迹,而不是继续招摇过市。
事不寻常即为妖,五莲教行事如此反常,要么是过三刀在谎言诓骗自己,要么是五莲教来人根本没把步州城的一干人等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五莲教在谋划着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此刻的步州城于自己而言都十分的危险。五莲教的人既然没把步州的官府放在眼里,他们凭什么不敢对自己再行刺杀?
明明过三刀知道这件事,却并未提醒自己,他安的是什么心!
想拿我和步州白府当诱饵钓鱼,过三刀的胆子还真大,他是笃定了我看不出来?
要不要这么小瞧我的智商!
见白羽面有不愉,白寿转了转眼珠子,上来献殷勤:“公子无需为那五莲教的妖人而烦恼,依小的看,此事交予府衙便是。若那过三刀能办好,那便罢了,若是他做得让公子不满意,公子再来问罪也不迟。”
“我一介白身问罪一个朝廷命官?”白羽撇了撇嘴,他实在对白寿无语,“喝了多少啊,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就白寿这智商,白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步州白府的三管事的。
该不会就因为他够蠢吧。
白寿讪讪干笑,不能言语。
诚然,他们白家的老爷是吏部侍郎,小小的步州捕头过三刀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可有的事你心里明白就好,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做出来。
隐性的规则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有人强行要把它示于人前,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个蠢人能当上管事?
白羽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他对白寿说道:“这次出门没办成什么事,先回府吧。”
白寿一脸自责,连连请罪:“是小的没安排好,是小的考虑不周,小的绝不再犯。”
“与你无关。”
走在前头的白羽摆摆手,却并未回过头来看白寿,只给后者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有两人混在行人中盯着白羽的背影,其中一人问:“不动手?”
“舵主有令:所有人以大事为重,那白家小狗且让他多活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