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制造者这个技能的威力是秦天元始料未及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光是一个屁就恐怖如斯。

何睿虽然人离开了办公室，那股味道依旧是经久不散，历久弥深，而且回味悠长，闻着无不动容。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这个屋子里的人恐怕就要神志不清了。

沈为民捏着脖子一脸嫌恶的表情，把窗户统统都打开，然后把屋子里空气净化通风装置开到最大，最后站在窗口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呀。”沈为民苦笑的指着秦天元，“你刚才不该跟何睿起冲突的。”

“卑职鲁莽了。”秦天元马上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局座，莫非何睿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个屁。”沈为民冷笑数声，“有来头的能跑这来？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一听何睿没有什么来头，秦天元马上精神抖了起来，忿忿不平说道：“您没看他那个倨傲的样子，对局座您丝毫没有敬意，所谓主辱臣死，卑职怎么能放任他那么猖狂，自然要教训教训他。”

沈为民摆了摆手，笑骂道：“你在这少拍马屁，我才不在乎他尊不尊敬我，只要听话就行了。”

秦天元苦着脸抗议道：“局座，你能别提屁这个字了吗，我觉得恶心，呕~”

沈为民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骂了一句，然后看着秦天元语重心长说道：“我跟你说的意思是，以后都要一起合作，生了嫌隙不利于工作，再说你跟他置什么气啊，他能活过第一年你俩打出狗脑子我都不管。”

秦天元愣住了，什么叫活过第一年，不过他又不好在问这个事。

沈为民看秦天元不说话，于是带着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元，记住，你始终是自己人，他们都是外人，我不可能把重任交给他们。”

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些人在十九局坐到处长也就算是到头了，你的路还长着呢。你沉住气，别着急，等十九局正式扩编命令下来，你就要承担更多的工作了，处长的位置早给你留好了。”

秦天元马上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立正激动的说道：“感谢局座栽培，卑职以后唯局座马首是瞻。”

“你这马屁一套一套的。”沈为民很满意秦天元的表现，笑骂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说说正事，机动特遣队又一次把变异人杀手跟丢了。”

“跟丢了？”秦天元有些诧异，随后马上想明白了，昨晚机动特遣队出现的时候晚了几分钟，那个时间变异人早跑远了。

“是啊，变异人一路跑去了旧城区，监控网络只获得了变异人逃跑的影像，没什么价值。”沈为民吐出了一个烟圈，“别人指望不上了，咱们还是得自己解决问题，所以你打算从什么地方着手，你们调查组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准备怎么做。”

“这…”秦天元皱起了眉头，看着沈为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就要看局座您想把案子查到哪一步了？”

沈为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天元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何睿面色不忿的大踏步冲了进来，张嘴刚要说话。

秦天元直接大喝一声，“出去！”

“噗~”

何睿脸色又一下白了，捂着肚子转身窜出了房间。

秦天元转过头继续说道：“局座，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案情依旧扑朔迷离，但是牵扯进去的势力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伊甸园集团、芝洋集团、国际人贩集团、扶瀛内阁情报调查室、弥利亚联邦调查局…”

沈为民沉吟不语，只是一口接一口吸着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局座，这个案子你想让我查到哪一步为止，您给我交给底。”秦天元严肃的说道，“如果一直查下去，卑职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但是咱们十九局真的要搅和进这个旋涡里吗？”

沈为民扫了秦天元一眼，语调缓慢说道：“那你觉得呢？”

秦天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咱们十九局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变异人的事不如趁早结案，咱们还继续干咱们的正经事，比如说…”

沈为民忽然神色一凛，像一个将要捕食的猎豹一样站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面带警惕的问道：“比如什么？”

秦天元被沈为民眼中寒光扫中，顿时内心一震，他自然是不敢把一号目标这个词说出来，这个是星辰告诉他的。看沈为民这警惕的架势，他只要敢说出一号目标，肯定会被他追问到底，他若是说了实话，沈为民恐怕又得怀疑他和星辰有什么勾结。

沈为民把烟头掐灭，厉声说道：“查案就是查案，不把案子查个清楚，那还叫查案吗？”

这时，办公室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何睿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步履拖着地，似乎有些艰难。他抬起头，看了看房间里两个人，想了想，准备张嘴说点什么。

秦天元眼睛一瞪，“出去！”

“噗~”

何睿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转身就走。

沈为民把目光从何睿身上收回来，投向秦天元，“你想怎么办？”

秦天元想了想，“现在咱们手里看似线索很多，但是颇为杂乱，没有很好的串起来。再加上变异人频频出现，咱们只追着这一条线，似乎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趋势，我觉得这是有人在干扰我们视线。”

沈为民抽了一口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秦天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变异人不足为惧。”秦天元侃侃而谈道，“从芝洋集团的平田毅志被杀开始，我们一路追踪着变异人杀手，屡屡取得不少突破性进展，比如获得了变异人的画像，找到了变异人与其同伙乘坐的交通工具，虽然没有抓到他的同伙，但是我们捣毁了改车厂，可以继续追着这条线查下去。”

“这其中有对方故意留下线索钓着我们，但关键性线索全是我们自己完成取证的。所以无论对于对方还是我们来说，变异人这条线都不重要。”

“而且变异人昨天晚上又忽然出现，这说明对方又开始活动了，只要开始活动了，就会留下线索，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这说明对方又想搞什么事情转移我们注意力，宁可舍弃变异人这个牌。”秦天元恶狠狠说道，“所以抓到变异人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也不必着急，大不了我们去旧城区翻一遍，我就不信变异人还能跑哪里去。”

沈为民神色赞叹的点了点头，伸手又摸出了一根烟，“那你觉得舍弃了变异人这条线之后，再从哪里入手比较好呢？”

这时，办公室的门慢悠悠的被打开了，何睿满面汗珠的扶着门框，脚步虚浮的挪进了房间内，走路姿势有些踉跄，似乎站都有些困难。

秦天元转头打量了何睿一下，琢磨着是不是再给他来一下。

“噗~”

何睿脸色直接黑了，抱着肚子，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间，还险些摔个跟头。

沈为民有些愕然，“这货什么毛病？”

“可能吃坏了肚子吧，啧啧。”秦天元不怀好意怂恿道，“局长你瞅瞅，行动处长就这个身体素质，虚，太虚了…”

沈为民斜着看了秦天元一眼，训斥道：“少在这胡说八道，说正事。”

“哦，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这个屁精把我思路都给打断了。”秦天元想了好几秒，才重新找回了灵感，继续编了下去，“咱们介入的事件是从芝洋集团华夏区执行副总裁被杀开始，抛开变异人这件事，总结起来就是芝洋集团的人和伊甸园的人达成了一项协议，伊甸园像芝洋集团购买了一批活体实验样本，然后这事被扶瀛内阁情报调查室的人知道了，然后来查案子，结果平田毅志就被人杀了。”

“佐藤樱雪给提供了一个芝洋集团的走私情报，结果特种部队拦截下来的目标压根就对不上，当时我们判断的结论是，这批货应该是芝洋集团竞争对手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给芝洋集团顶了包。”

“芝洋集团的货下落不明，按理说应该查下去这批货去哪了。”秦天元笑了笑，“其实这个思路不太对，芝洋集团的货到哪里了不重要，找起来费时费事，不如换一个简单的思路。”

“货总是要卖出去的，不可能一直压在自己手里吧，所以盯住买主就行了。恰恰这个买主就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想要从伊甸园入手比从其他地方入手要容易的多。”

“而且，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从卫戴维离奇死亡说起。”秦天元眼睛眯了起来，“调查组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搞清楚，伊甸园集团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