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无边的海面之下是一片陆地生物甚少知晓的神秘之地,即使生活在其中的居民也很少了解这片世界埋葬过的秘密。
而在这片过于广阔的世界里,智慧依旧占据着一席之地,这就是海民一族。
海洋深处的海民王都,传说中的海巨神拉第米奇创造海民一族的地点。根据古老的传说,海巨神拉第米奇冒着无法重返神界的危险,独自离开父兄的庇佑来到最初也最为混乱的海洋。
独自生活在最初的混乱海洋的拉第米奇每日与各种海妖、海兽搏斗、厮杀,最终厌倦了这一切的他决定为这片世界带来智慧的生灵。
为了这个目标,拉第米奇献出了自己的血,并加上恐怖而强大的海妖深海之女的肉。两种强大生灵的血与肉在大海中融合,并最终诞生了海民的祖先们。
岁月流转,昔日拉第米奇创造海民的地点建起了一座立体的海底巨城。
整座海都的城墙是一堵由魔法构造的长墙,上面绘制的魔法纹路支起一个笼罩着整个海都的魔法护罩。而在海都内部,数座高塔矗立,彼此之间有石制的长桥连接。地面上,高塔之间散落着军营和各种设施。
海都魔法护罩外,一条箭鱼极速穿过护罩的甄别,向着海都中间最高也和周围高塔联系最少的巨塔游去。
王都巨塔的顶端,一名王族卫士取下箭鱼背部行囊里的密信,快速跑向塔内的宫廷大厅。
宫廷大厅,现任海民之王金樽坐在海蓝石制作的王座上。这种石头传说中是拉第米奇死后流下的鲜血渗入海床凝成的宝石,能够延续海民一族的生命。
“王,人鱼海传来消息,索赫将军战死。”
海民王金樽放下手里的酒樽,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宫守卫跪在地上,恭敬地回应:“索赫将军战死了。”
“哈哈,”金樽挥动手里的酒樽,四散的酒液在水中漂浮,缓缓落到地面。“终于死了个闹事的,死的好啊。”
“咳咳,王。”看到金樽的疯态,一旁站着的宫廷大臣赶紧出声提醒。
陷入疯态的金樽将手里的酒樽掷向出声的宫廷大臣,呵斥道:“闭嘴,你这满口谎话的家伙。”
科莫德无视了砸中肩部的酒樽,主动上前将金樽强行扶回尊贵的王座,一个洗神术用在了海民王的身上。
看到从疯态中恢复了一丝神智的金樽,科莫德小声提醒:“王,这里是宫廷。”
金樽推开科莫德,后者恭敬地退回原位。金樽则看着一直低头的守卫,下令道:“亲卫,将他拖下去。”
跪着的守卫身体立刻止不住地颤抖,他哀求道:“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王…”
进来的亲卫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将其拖出了只有科莫德和金樽的宫廷大厅。
靠在海蓝石王座上,金樽捂着额头,倚在王座的扶手上。
“科莫德,”金樽粘重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该退位了?”
科莫德俯下身子,恭敬地回应:“王。”
金樽猛然抬起头,威严的目光盯着这位老友,“我在等你的答案,吾的执玺大臣。”
科莫德依旧俯下身子,语气平稳地回应:“这是您的家事。”
“哼,”金樽的鼻孔冲出两道水流,嗤笑道:“家事?整座海都也就你科莫德会这么回答了。”
审视着俯身的科莫德,金樽笑道:“你觉得人鱼海的事情我该交给谁?”
“贝訚王子已经去了死亡海沟查看,王都里也只有椮鹤王子有时间处理一位将军的身后事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椮鹤去一趟人鱼海。”
科莫德看了眼又开始饮酒的金樽,自己在一旁写下了命令,并盖上了王印。
暼了眼离开宫廷传令的科莫德,金樽无声地笑了笑,说:“一群蠢东西。”
东海岸,沉睡的陈趴在一个山洞里,奇相温柔地在身上抚摸他厚实的背部。洞外,扫尘者蒙挚牵着一条浮在空中的怪鱼,蒙挚将它名为狗鱼。
此刻,距离陈与百目魔虫的战斗过去了一段时间,地龙之王的身体也逐渐从百目魔虫灰败的目光中恢复。
梦境之地,从沉眠之所恢复过来的陈先踏足了英灵殿。信徒的祈祷在殿内响起,构成了神圣的背景音。
意识清醒过来的陈望向了蒙德所在的方向,他正和风猛带领的陀黎战士察看海民出没的海岸。
现实的洞穴里,意识到陈已经清醒过来的奇相默默地从洞中的暗河里捧起一滩水。这是巨人大陆守护者从暗河里取出的水之精华,具有治愈心灵和肉体的美妙力量。
醒来的陈饮尽可奇相手心的甘甜河水,清凉的气息滑过他的咽喉,让体内还残存的恶心感觉逐渐退去。
看了看奇相清澈的眼睛,陈小声地说:“我下次会注意的。”
奇相抚摸着陈受伤的颈部,索赫的利刃虽然没有触及陈的皮肤,但带动的激流依旧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创口。
结痂的疤口渐渐愈合,陈仿佛感受到身后奇相的白眼。美人白眼的模样依旧好看,但陈可不好意思再惹奇相的伤心。
这时,扫尘者蒙挚牵着狗鱼从洞外走了进来。他恭敬地看着地龙之王,又自觉地低下脑袋。
奇相从自己的鱼尾上取出一块鳞片,将它放入水中。澄净的河水里,鳞片渐渐化为一块蓝色的美丽宝石。奇相看着地龙之王,双手将这块水之宝石嵌在了陈额头与中间那根短角的连接处。
陈没有拒绝奇相赐予的庇佑,后者欣赏地看着身上多了点颜色的地龙之王,转身走入了水中。
“咳,”地龙之王对着低头的蒙挚说道:“你生前的哥哥正在海边寻找你。现在,你去海边暗中庇佑他们。不要妨碍他们与海民的接触,这是陀黎人必然会经历的宿命。”
“遵命,上神。”
蒙挚牵着狗鱼跪下,接着转身向着洞外走去。虽然已经成为了神的奴仆,蒙挚依然感受到某种羁绊在牵引着他。
清凉的海风在夜间从海面上吹拂而来,蒙德站在海边,几天以来一无所获的搜寻让他越来越感到绝望。冰冷的海水涌上沙滩,蒙德感受着海水的冲刷,他却看不到海水里那个希望的脸孔。
风猛从休息的火堆旁离开,向着蒙德的方向走来。几天来,他对这位战士越来越认同,一个热爱亲人的战士是值得尊敬的。
突然,一个硬物吸引了风猛的注意。他低下身子,从脚下的沙滩里拿起一个古怪的小圆球。
“这是眼珠?”
风猛看着圆球上的构造,渐渐被眼球圆珠里残留的影像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