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青罡劲七重,这两个人的天赋真是得天独厚啊。”
须发老仙站在邢不正身边,开口道,“青罡劲是青松山庄的核心功法之一,共有九重,修行者在开发身体经脉之后,体魄和正气都会在每一重境界得到巨大增长,但修这门功法需要有极大的耐力和魄力。”
“铁秉和堡垒,确实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女堂主望着溢出的劲风,也赞成老者的观点。
“他们都是修青罡劲的,还在同一层次,那岂不是说,两人的招式都一样了?”邢不正对这方面没什么认知,正巧旁边两位堂主在讨论,于是开口问道。
“功法一样,但那只是内功而已,要说手段,两个人可完全不同。”鸢木开口帮邢不正解惑,“你看堡垒那身形,难道他真控制不了嘛?他的修炼方向,和他这体型一定是有关的。”
内功?也就是说,是青罡劲是修内力的?
邢不正看着两人组成的风暴中心,里面交手的样子,他都有点快要看不清了。
如此焦灼之下,恐怕马上要起变化了。
锵锵之声,不绝于耳。
铁秉在堡垒的猛攻下,不弱下风,拳对拳,腿压腿,让堡垒没讨到一分好。
而堡垒也展现了和肥大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他每次下手,真携有千钧之力。
但交手后,他就发现,铁秉竟然和自己同样都是青罡劲七重。
虽然他有体型优势,但由于身形庞大,每次出手还是要比铁秉多耗一些气力的。
这样消磨下去,恐怕他要先支撑不住了。
这场外可是有不少弟子看着呢。
现在已经不是邢不正的归属问题了,这涉及到了脸面问题。
这一仗输了,以后支木堂的人在缉木堂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
念及此,堡垒额头青筋暴起,自体内一股青色气流涌起,整个人的气势又攀升了一截。
这是认真了?
铁秉本来以为这就是场切磋,可没想到堡垒的攻势之猛,震的他有些吃痛了。
现在,明显堡垒已经催动了青罡劲内力,铁秉也不敢托大,同样一股青色气流绕体而出。
如须发老仙所说,两人的功法相同,境界也一样。
铁秉无奈道:“胖子,差不多就得了。”
正是交手之时,堡垒一听这话,哪受得了。
铁秉的语意在他听来,更像是在劝他认输。
“哼,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改掉你这自觉高深的毛病。”
堡垒的右拳,本就比沙包还要大,此时青罡劲的气流萦绕而上,让堡垒整个右臂都壮大了两圈,如同万年老树的穹枝。
铁秉在青松山庄多年,哪会不知道这手段?
“木人桩,你竟然还在修炼这门技巧?”铁秉大感意外,因为这木人桩在修体之人看来,是一门风险极高的功法,修炼木人桩需要将体型长期维持在一个肥大的状态,以承受木人桩的功法锤炼,这个过程修炼者会感觉到碾骨之痛,如果承受不住,那么身体也会一直维持着肥大的状态,导致不适合修炼其他功法。
以前铁秉虽然听闻过堡垒在修炼这门功法,但他以为铁秉早放弃了。
因为青松山庄之前也有人研究过这么功法,但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后来锻体之人,都得出共识,研究木人桩得不偿失,远不如正统功法来的稳扎稳打。
不少弟子见堂主施展木人桩之后,讶异不已。
“呵,木人桩很少见了吧。”堡垒对铁秉的反应很满意,他的嘴角微挑,笑了起来。
如果要说木人桩这门功法,恐怕他是整个青松山庄里,最了解的人了。
要轮机灵,堡垒可不笨,说起木人桩的危害,他一清二楚。
不同的是,木人桩的锻体之法,他承受下来了。
这种极端的锻体之法,带来的威力绝对是惊喜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研究木人桩的原因。
他有把握,在同样的青罡劲力支持之下,没有人能比他的爆发力更高。
右臂轰出,堡垒眼中闪烁着好胜的光芒。
今日切磋,不是生死战,他只要占着上风就行了。
铁秉叹了口气,右臂迎上。
堡垒见状一喜,硬碰硬,他没准还能让铁秉负伤一阵。
然而当他惊人的臂力真的轰在铁秉臂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铁秉同样是青罡劲七重,体魄当然不差,可堡垒一臂轰上之后,稍受阻碍,就感觉自己轰穿了铁秉的右臂。
由于右臂中倾注的力量巨大,堡垒身体还如同掷铁饼一般,晃悠了几下才收回力气。
怎么回事?
猛的回头,堡垒看见铁秉的臂膀如同藤蔓一般软踏,但没一会又恢复了精壮的样子。
瞪大了眼睛,堡垒惊讶道:“你竟然还修炼了术式?!”
功贵精,不贵多。
寻常人单是修炼一门功法,都很难出头。
更何况,术式和锻体之法完全是两个方向。
虽然都靠正气支持,但可以理解为战士和法师的区别。
铁秉明显在两边都有些造诣。
萦绕在右臂上的青色气息收回,堡垒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他知道,再和铁秉缠斗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
铁秉开口道:“技多不压身。”
“切。”堡垒兴致缺缺,“我还以为今天能打个尽兴。”
说完,堡垒嚷嚷着:“大家看啊,这铁秉堂主眼看支持不住了,就开始耍赖,这场切磋可算是我赢了吧。”
说完,堡垒回头,目光锁定了邢不正。
邢不正心头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忙要向后缩,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邢不正,我赢了铁秉,你以后就跟着支木堂混吧,保管你有酒有肉。”堡垒的声音,清晰的传遍了全场。
“你什么时候赢了?”
铁秉一拳砸在堡垒身在处,却被他躲避开来。
再出手,堡垒也都没接。
回头,铁秉也盯上了邢不正,“这胖子修的只是左道,而我不管是锻体术还是术式,都能帮上你。”
“你来我缉木堂,才是最适合的。”
“哼。”
左右两边同时发出冷哼声,邢不正眼前一花,须发老仙和女堂主都拦在了他前面,挡住了铁秉和堡垒的目光。
传言是真的!两位堂主是因为一个新人打起来的!
而且看着架势,另外两位堂主也加入了这场纷争。
一片哗然,竹场外几圈弟子,一下子都找到了邢不正所在之处。
看着扮相,如同野人,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被四位堂主同时争夺?这是何种福分?!
平日里,普通弟子,连堂主的面都见不到,能被堂主记住名字已经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堂主为自己大打出手的样子。
因为那实在太荒谬了,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可这一切,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这个背了柄锈铁剑的“野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呵呵,堂主们,这事情还得遵从不正的选择。”鸢木笑盈盈的开口道。
有眼尖之人,认出来,这是山庄里的长老。
于是竹场外围的气氛更加爆炸了,四位堂主,一位长老,这是只有庄主才能请动的阵容。
不少人开始猜测,这“野人”恐怕是庄主的私生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待遇?
可此时被格外关注的邢不正,却有种老鼠掉进猫窝里的感觉,浑身不自在,比当浩然教少教主还要难受。
他并不是真的天赋异禀啊,这阵子倒是风光了,可如果被发现邪修身份,估计这阵风光日子会被十倍讨回去。
邢不正都能想象到四位堂主一起把他剥皮拆骨的画面了。
在一众弟子咬牙切齿的妒忌中,邢不正糯糯的从两位堂主身后开口道:“那个......我能不能不加入分堂啊?”
自家事,自家知,邢不正这是为了保住小命。
可此话一出,其余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在他们眼里,这个“野人”竟然一次性,同时拒绝了四位盛情相邀的堂主,其中还有两位为他大打出手!
这,这是什么气度?
格局太大了。
不敢想象,无法揣测。
众人的心头惶惶,震惊到无以复加,连嫉妒的勇气都消失了,所有人对邢不正只剩下崇拜。
“他娘的,什么时候我也能体验一下同时拒绝四位堂主的感觉,死也值了!”
这是众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