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擦掉眼泪,林依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扶了扶肩膀上的绳子:“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后不久,他们便开始吃晚饭,夏时晴很晚才从父母那里回来。
夜黑风高,乌云将月光遮住,流光宗内十分黑暗,偶尔几个举着火把的弟子从路边经过,但仍照亮不了黑暗。
某处书房内,赵涯在纸卷上龙飞凤舞,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和一个天赋很好的女孩订婚了。
虽然只是订婚,但是该做的还有不该做的他都会让儿子去做,不然这个订婚形同虚设。
书房的大门猛然打开,一个少年走入房内。
赵涯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不禁皱眉:“你是依语和时晴身边的那个杂役?你来这里做什么?”
“杀你。”少年淡淡说出这句话。
“放肆!”赵涯怒气上涌,要不是看在顾长安是林依语的儿时玩伴,光擅闯书房这一点,他就会严惩顾长安。
顾长安犹如鬼魅般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在赵涯近在咫尺的距离。
单手掐住赵涯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因为顾长安的力量太大导致墙体碎裂:“放肆的是你。”
窒息感充斥在赵涯脑海,他的面色被憋的通红,体内的灵力被疯狂抽走,他嘴巴微动硬是说不出半点话。
咔嚓!
微微用力,赵涯的脖子垂向一边,瞪大的眼睛缓缓闭上,他未曾想到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少年手中,甚至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边的动静不小,尤其是顾长安掐着他的脖子撞击墙壁那一下,瞬间就吸引来周围巡逻的弟子。
他们进入书房,发现躺在地上的赵涯后,一个个惊慌失措,立马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其他弟子。
一道流光射到空中爆炸开来,金色的烟花变成流星的形状,这是流光宗最高等级的预警信号。
很多还在睡觉的弟子急忙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拿着火把在修行场集合。
“怎么回事?”
“最高预警信号,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上次见还是别的宗门突袭我们。”
“我告诉你们,宗主死了!”
“啊?不可能吧?”
“那边都传开了,是被人掐死了的,书房的石墙都被撞掉一大块。”
“掐死的?认真的?那对方得多厉害,可不可能是安神境?”
“别逗了,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安神境的存在,真来了城主都得跪迎,他杀我们宗主干什么。”
“又有一个新消息,宗主的脑袋突然没了…”
睡帘后,赵罗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看着门外不时跑过去的人影,他大喊:“发生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
一个人影在门前停下,推开门走进来,那人刚进来就向他扔了一个东西。
下意识地接住,触感有些软,还有点湿,他低头看去时,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啊…爹…”
双腿止不住地发颤,他的面色被吓得惨白一片,看着被他扔掉的头颅。
他反应过来,恐惧地看向面前的人影,是那个叫顾长安的。
“你杀了我爹?不…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指派你,是林依语和夏时晴?对,肯定就是她们,她们的修为超过了我爹,不满意我爹对林依语的安排,然后就把…”
危机时刻,赵罗思维发散的厉害,一顿胡思乱想,完美避开眼前的正确答案。
顾长安其实不太想杀他,因为他只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但每当那个世界中林依语死后的景象回荡在自己脑海时,他又觉得这父子俩没人是无辜的。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赵罗发现此刻自己竟然身处在高空中,脚下偌大的流光宗俯瞰去只有蚂蚁般大小。
他颤抖地更加厉害,对着前面御空而立的顾长安求饶道:“我我我…”
冷风灌进他的嘴巴中,他的精神已经崩溃,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
“啊啊啊啊啊!”
赵罗突然坠落下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打转,极速朝地面划落。
流光宗某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等有弟子赶过来时,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恶心到,他们大多数都没杀过人,自然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景。
这天夜晚,对流光宗而言是不平凡的一夜,宗主身死,首级在弟子的看护下不翼而飞,最后在少主的房间里找到。
而少主,也从高空掉落身体摔得不成人样,血肉溅满了庭院。
凌空而立,望着乱成一团的流光宗,顾长安这样待了很久。
第二天,流光宗宗主和少主身死的消息,席卷平云城上下,甚至惊动城主亲自来到流光宗调查始末。
看过书房和赵罗掉下的庭院后,他得出结论,行凶之人是个绝顶高手。
首先根据留在书房的痕迹,作为流光宗宗主的赵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从头到尾是直接被碾压至死。
再看看赵罗掉下来的地方,他这起码是从千米高空掉下来的,而迁跃境御剑飞行最高只不过八百米。
这证明对方起码是安神境,可能更厉害也说不定,这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因此也就停止调查。
三人的小院子,他们坐在阁楼下,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依语,你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一定能再遇到喜欢的人。”夏时晴还以为林依语喜欢赵罗,半喜半忧地不停安慰她。
脸色有些僵硬,林依语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夏时晴。
“啊?”夏时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算了,人都已经不在了。”林依语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活该!活该!我们这些年也为宗门做过不少贡献,他就这样对我们,要是你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我非把他们抽筋拔骨不可!”夏时晴怒目圆瞪。
顾长安对此深有感触,在天道碎片里的幻想世界中,她就为此在妖兽遍行的极北荒地独身修行了五年。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年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大仇得报,她又去那里修行了两年直到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