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头进入草原的第三天,就收到了王庭陷落的消息。
心中悲愤的他催动全军疾行前进。
“秦贼!我势要食汝肉,寝汝皮!”魁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人,王庭已经陷落,我等此刻前去,或许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又如何!我部王庭已失,若不剿灭那支汉人军队,你以为我部还有活路吗?有多少饿狼正红着眼睛盯着草原之主的位置!”魁头恨声说道。
“我等遵令!”
......
鸡鹿塞,张辽营地。
“混账!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张辽勃然大怒,朝着跪在下方的于振怒吼道。
就在刚才,于振回来报到,向张辽呈上了战报,张辽看到战报后,直接气得七窍生烟。
于振率领五千骑兵冲杀鲜卑一万断后部队,结果全歼敌人,而自己这边伤亡两千五百余!
接近一半的伤亡!
而且,他之前只是让于振去骚扰,并没有让他进攻!
“将军,末将这么做是为了留下这些鲜卑贼子,为我大汉百姓报仇啊!”于振惶恐地说道。
这还是张辽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还有脸说!你留下的不过是一万老弱残兵而已!可你损失的,却是我大汉两千五百余铮铮儿郎啊!”
闻言,于振语噎。
“于振不守军法,不尊将令,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斩了!”张辽怒声说道。
众将大惊。
“将军!将军不可啊!”
“将军,于将军恨贼至深,破贼心切,虽损失数千儿郎,但同样杀贼过万,求将军给于将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是啊将军,如今我军正值交战之际,此时斩将,于我军士气不利,请将军三思!”
于振的人缘不错,在场的将领纷纷跪地帮于振求情。
于振听到众将的话,也是一脸惭愧,他当时只不过想立些大功罢了,并没有多想。
“二将军,你就给于将军一个机会吧,自古正面交战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将军以少胜多,折损不过一半,可见其骁勇,如今主公正值用人之际,不如让他戴罪立功,等主公回师再处理不迟。”戏志才说道。
闻言,张辽终于松开了口。
“既然军师及众将都替你求情,那就暂且留着你这颗脑袋,着你戴罪立功,以偿那两千五百余儿郎的损失!”张辽说道。
“末将定当全力杀贼,以报主公、二将军之恩!”于振深深一拜说道。
议后。
于振失魂落魄地走在回营的路上。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大破敌军,却得不到奖励,反而还要受罚!
“于将军可是心有疑惑?”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于振看去。
只见戏志才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军师!末将确有疑惑。”于振抱拳说道。
“可是方才帐中之事?”
“正是!”
“哈哈哈!”戏志才突然笑了起来。
“军师何故发笑?”
“于将军,二将军之所以如此恼怒,是因为他太看重你了!”
“军师此话从何说起?”于振蒙了。
看重自己为啥要将自己斩首。
“于将军,你可知主公与二将军自起兵讨贼以来,所经历的战斗都是如何胜利的?”戏志才说道。
闻言,于振心中一动。
“请军师解惑!”于振一拜。
“于将军,主公与二将军带兵打仗大半年,每一次战斗都是谋定而后动,都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效果。”
“何解?”
“你可知主公协助皇甫嵩将军于长社大破波才一役?”戏志才说道。
“自然记得!主公献计火烧大营,随后大破波才,斩获无数!”
“那你可知主公当时是多少人冲阵?”
“不知。”
“一万人!主公仅有一万人马,便将波才三十万大军的三军全部冲散!”戏志才激动地说道。
每次想起秦逸一万人冲击三十万人的营地,他都会激动不已。
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什么!一万人冲击三十万人的营地!那......那主公他......”于振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可秦逸居然付诸于行动了!
“呵呵,那你可知主公最终折损了多少人马?歼敌多少?”戏志才又问道。
“不知。”于振茫然地摇摇头,照他的想法来看,能不全军覆没都算是勇冠三军了。
“主公折损两千一百余人!他部歼敌六万余!”
“什么!”于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戏志才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便是谋略的可怕!当时二将军也在,此次你五千人马折损过半,二将军并非恼怒你不尊号令擅自冲阵,而是恼怒你不思计谋,选择最简单的方法,以至于斩敌一万,却自损过半!”
于振沉默。
“于将军,你以五千人冲击一万人的队伍并没有大错!二将军让你独领一军,是对你的看重,而你正面冲击敌军,则是让他失望至极,若是你能以疲兵之计拖垮这一万鲜卑,等他们崩溃时再冲阵,那我军或许只需数百人的伤亡便可拿下他们!”
戏志才的话让于振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二将军不是恼怒我以少击多,而是恼怒我不懂用计,视将士的性命如无物!”于振喃喃自语。
“正是!于将军,二将军的手下唯独你有大将之资,二将军对你是爱之深恨之切啊!你当痛定思痛,不要辜负二将军的厚望!”戏志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末将定当虚心学习,再不会让二将军失望了!”于振激动地朝主帐的方向长长一礼。
“哈哈哈!既如此,某先告辞了。”戏志才笑着离去。
“军师慢走!”
......
辞别戏志才后,于振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心情激动的他在帐中不停踱步。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来到案前坐下。
掏出一个竹简,上书写到:“大兄,一别数年,近日安好?弟如今于镇西将军秦子风帐下效力,然弟之才学浅寡,去兄远矣,以兄之才学,若在主公帐下效力,必受重用......”
写完书信,于振便让亲卫送出了营地,直奔泰山郡而去。
望着亲卫离去的身影,于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