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将得宝偷偷流泪的事情,传音给李莲花,李莲花听后隐晦的看了一眼得宝,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确实是个很机灵的人。”
不但能哄得他们开心,还能恰到好处的扮可怜,如今顺势说出自己妹妹病重的事情,也是看准了灵儿心善,肯定会出手帮他。
果不其然,白灵听到得宝患病的妹妹,主动提出让他晚上带着妹妹来如意客栈,给她诊治。得宝达成所愿,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跪下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连连说着感激的话。白灵将得宝扶起来,宽慰几句后,几人继续逛着。得宝也更加用心的陪着他们,给他们介绍云祥镇的趣事和美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事,得宝也是一一说出。
李莲花状似不经意的问:“得宝,这元宝山庄的主人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怎么还需要重金求医,昨日进小镇,那告示栏上贴的满满的。”
说起这事,得宝就来劲了。
“不瞒神医您,这元宝山庄的庄主金满堂老爷,可是咱们这云祥镇上最有钱的人了,这镇上的产业和生意,有七成都是元宝山庄的。”
“而且这金庄主,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每每有灾年的时候,他都会让管家给镇上的百姓施粥施药。自打我记事起,就有五六次灾年,我和妹妹每年都会吃上元宝山庄施的粥,穿上他们分发的棉衣。”
“一直以来,元宝山庄被百姓称赞,也是安稳无事的。就最近这半个月,突然就出了事儿,元宝山庄的仆人外出采买或是办事,每每都会出现各种意外。有些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的事,但奇怪的是,连官府都查不出端倪来。”
“最让人心惊的是,元宝山庄内,就有好几个奴仆,悄无声息的中毒身亡,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就在元宝山庄里当小厮,听他说现在元宝山庄内风声鹤唳,庄主也是多日闭门不出。”
“这几日突然的就贴出了告示,说是庄主病重,请神医去山庄医治,而且开的诊费高的吓人,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名医去元宝山庄了。”说着得宝看了一眼李莲花,试探道:“李神医您医术入神,或许可以去试一试。”
李莲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和内子来云祥镇,就是为了散心,想来有那些神医,金庄主的病定然会好起来的。”
逛了大半天,白灵和李莲花又去镇上的酒楼吃了饭后,才回了如意客栈。
晚上的时候,得宝将他妹妹带了过来,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却因着常年生病,一张脸显得蜡黄无比,又浮肿的厉害。与白灵说话时,气息急喘,仿佛随时都会厥过去一般。
白灵心惊不已,对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可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少女的诊断结果,还是令白灵感到无力又挫败。
“你……怎么会……”
白灵震惊的收回,搭在那只纤弱手腕上的手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得宝妹妹虚弱的笑了一声,眼神淡然又真挚的望向白灵,轻声说道:“我听哥哥说了,是您善心,怜悯他,主动提出为我看病,我很是感激,所以才跟着哥哥过来一趟。”
说着苦涩一笑:“可我这病……怕是神仙也难救,您不用觉得为难。”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看着哥哥为她操心,东奔西走,她心里不忍心。
白灵看着早就心存死志,没有任何求生欲的少女,心里有些微微发苦。尿毒症晚期,而且还是两颗肾都近乎坏死,她能起身,想来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为的就是不让她哥哥的苦心白费。
可就像少女说的,这病……就算是白灵使出全部本事,也只能勉强减少她的痛苦,延缓她死亡的脚步,却不能完全根治。
最让白灵头疼的是,即便她有灵药,可得宝妹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灵药的效力。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她来的太迟了,若是早个三四年,白灵还能保住她一条命,即便是不能完全治愈,也完全可以正常生活。
白灵叹口气,拍了拍少女瘦削的肩膀:“我给你开些药,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不会再那么痛苦。”说着起身,给她开药方。
“你哥哥那边……我会再跟他谈一谈,你回家以后按时用药,我会在云祥镇多待些日子,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哥哥来找我。”说完将方子给了少女。
少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可这原本真心的笑容,让她那张浮肿的连眼睛都几乎看不见的脸,变得怪异无比,白灵感觉嗓子眼有些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在屋外等待的得宝,在得知自己妹妹的病已经无法治愈时,崩溃的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客栈内响起。
还是得宝妹妹劝慰得宝,他才平静下来,可他眼里的光也消散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白灵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都是深感无力,只能出了些银钱,让客栈小二叫来一辆舒服的马车,送得宝兄妹两人回家。
如意客栈,客房内。
李莲花看着郁闷垂头的白灵,无奈摇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柔的安抚着她。
“花花,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可这事不能怪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若那姑娘是个命好的,就像王夫人似的,即便是得了要命的病,可遇到灵儿的时间早,自然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可事实是,那姑娘就是个福薄命苦的,家境贫寒不说,还患上了那罕见的病。没有好好的护养,直到病入膏肓、内脏全都衰竭,油尽灯枯之时才碰到灵儿。
灵儿即便医术了得,又有灵药在身,可面对一个连补药都无法吸收的破败身子,要如何救呢?
白灵抱紧了李莲花,微微哽咽道:“我知道的,花花。可就是觉得可惜,这还是第一个在我手里都救不过来的病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如花一般的年纪啊!”